邵元忠赶紧扶住他斥道:“不是说了不要起来吗?”
“生气!”罗稚言将头靠在邵元忠的肩膀上缓了缓,“我没事,只是晕了一下,好多了。”
“捕鱼器把你拽到了汽艇的门框上,头上撞了一个鸡蛋大的包,不晕才怪。”邵元忠愤然道。
罗稚言这才感觉头的左后侧确实有些疼,伸手摸摸,果然有个鸡蛋大的肿块,收回的手指划过脸庞,罗稚言忽然僵住了,半晌又缓缓抬起手臂,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用摸了,在这里呢。”邵元忠从里怀兜里,掏出一张极薄的面具,递给罗稚言,“估计是在海水里泡的时间太长了,你被捕鱼器吸进来后,我也跟着被吸了进来,在减压舱里,我看到你的这张面具几乎要掉了,就直接撕下收了起来。”
“哨子。”罗稚言接过面具,像是做错事情一样轻声唤了一声,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罗稚言知道在海上基地的兵工厂里,邵元忠见到他的第一面就认出他来了,但他秉持雷格教导,嘴上坚决不承认。之前邵元忠对他的态度那么熟络,罗稚言还以为邵元忠跟他一样,心里明白,嘴上不说破,没想到自己脸上的面具早就掉了,邵元忠面对的竟是自己这张原装的脸。
“我知道,你有苦衷。”邵元忠理解地低声道。
罗稚言沉默片刻,从野外生存训练开始,将自己死里逃生,在梅鑫疗养院恢复训练,用雷洋的身份第一次执行任务,看到他们却不能相认,以及最近这一个多月在二号营区跟在渣神小队里进行训练,直到这次任务,全部简单地讲了一遍。
邵元忠时不时追问两句,待罗稚言讲完后,伸手摩挲着罗稚言的腰部要看看他的刀口,罗稚言推说刀口淡了很多几乎快看不出来了,邵元忠却坚持要看,罗稚言执拗不过他,只好让他撩起他的衣襟。
刀口确实淡了很多,但在罗稚言白皙的皮肤上仍然十分扎眼。
邵元忠伸手量了一下,刀口比他的手掌还长,可以想象罗稚言经受了多少痛苦。
邵元忠心中疼痛,迫切地想将罗稚言揽进怀中,用手轻轻地抚摸罗稚言的刀口,用嘴唇一点点亲吻,但他很清楚他绝不能那么做,手指使劲握住罗稚言身下的床板,拼命压抑着心中的渴望,却没有察觉道自己的眼睛已经开始发红。
罗稚言以为邵元忠简单的心疼他,微笑着拍拍邵元忠的肩膀道:“别担心,已经完全恢复了,现在跟你比赛,照样轻松赢你。”
邵元忠闻言,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猛地起身两步冲到门口,背对着罗稚言站着。
罗稚言没想到邵元忠的反映这么强烈,心中不觉流过一阵暖流,邵元忠对他的关心,他一直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能结识邵元忠这样的朋友,感到由衷的庆幸。
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邵元忠,罗稚言索性转个话题:“哨子,你说库斯曼的人抓我们究竟有什么意图?”
见邵元忠不理他,罗稚言继续说道:“基地自毁了,库斯曼估计也没回来,他们抓我们有什么用,杀了我们为库斯曼报仇?”
邵元忠终于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回过头见罗稚言在床上做着,走过去低声道:“头还晕吗?再躺一会吧?”
“没什么事了,我晕了多长时间?”罗稚言问。
“一个多小时吧,他们把我们从减压仓直接带到这里,之后医生来看了看,说没什么大事,休息两天就会好。”邵元忠坐在床边道。
“潜艇一直在航行?”
邵元忠想了一下,摇摇头:“不清楚。”
因为海底风平浪静,潜艇在海底缓慢航行或停下来,几乎感觉不到区别。
“老祁他们找不到我们,一定很着急。”罗稚言低声道,心里又补充一句,哥会更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