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笼罩着斑驳的铁门,像守望着寂寞的空坟,未建成的高楼耸立,那些空洞的门窗显得满目疮痍,当天晚上他们几个就去那个建筑工地进行探查,既是熟悉地形,也同时把握一下赤龙穴的破阵时间,不是他们不想解决尸妖,而是根本没有办法,这些人虽然是当今首屈一指的业内大拿,但术法历经千年的流传与遗失到他们手里已经所剩不多,一代不如一代并非是无的放矢,就连当年的陈道风也未必有独面尸妖的本事,把他师父张净空找来或许还差不多,可是老爷子早就不知所踪,连斗妖法门不知道的他们当真无能为力,别说大战尸妖,那种东西他们也就是听说过而已。
几个人悄无声息的观察着这个地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惊动了底下深处沉睡的那个怪物。
“怎么有人在说话?”沈聋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把旁边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放屁,你一聋子能听见有人说话那我们怎么听不见?”冯寡妇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难道……”沈聋子确实听不见人话,但也许正因如此,他能听得见其他声音,也就是人听不见的鬼话。
“都说了什么?”老周头用简单的手语跟沈聋子沟通了一下,后者翻了翻白眼说:“鬼话你也信?”
“正因为不信所以才能从中推断出一些信息。”
“啊啊哦哦,啊哦,啊……”周啸天竖起了耳朵等着下文,结果只听到沈聋子影帝般惟妙惟肖的表演,绕是大家都早经人事也听的面红耳赤。
“他娘的一天到晚没个正形!”布瘸子本来想踹他,不过由于腿脚不怎么利索,干脆把假肢卸下来给了忘我的沈聋子一脚。
“老沈呐,要不在我这买点童女、小三啥的要不拿几盘****也行,虽然有的你现在用不上,但现在我店里有活动打九折,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我给你打八折,多买点,省得以后苦了自己……”
“你他娘的闭嘴。”老周头感觉脑袋快炸了,没等办上正事搞不好他们先打起来。
“不就是一个尸妖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怕它现在就出来不成,真他娘的丢人。”布瘸子大声嚷嚷了起来,经他这么喊上两嗓子,大伙心里都莫名的放轻松不少。
老周头他们走到了几天前他设立的法坛,那个泄阴阵已经面目全非,香烛燃尽,黄纸成灰,连埋下地里面的铜钱都碎成几块,总之一切都不复存在。
费结核用手捻了捻纸灰又凑在鼻子上闻了闻,“这个味道不对啊,不是阴气太多所形成阴火烧的,倒像是……”话音未落沈聋子突然一声大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个东西出来啦!”沈聋子没管他们怎样的反应,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把纸钱扔向半空,刹那间如雪纷飞,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其他人的视野,“天破玄机处,地望阴阳路,道长魔肖!”整个建筑工地像是一幅褪色的油彩,氤氲几下之后在众人眼中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工地还是个工地,仿佛画面只是变了一个色调,昏黄的灯光照如夕血,几具尸体被挂在他们不远处的吊车上,风铃一般碰绊在一起好像是在窃窃私语,偶尔露出的面孔看上去已经高度腐败,而那死不瞑目的冒着幽幽的绿光。虽然很难辨认但周啸天想起来那几个人是谁,那天苍天示警的时候他们就在场,现在全糟了毒手。
“他娘的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做的……”沈聋子摸了摸脑门上的冷汗,他看看老周头,后者表情凝重的不能再凝重,严肃的不能再严肃。
“坏了,那东西出来了,怎么办?”冯寡妇打了个冷颤问道。
“那就索性宰了它以绝后患。”老周头一口牙齿咬的嘎吱作响,不管能不能干过了,他现在只有先干一下试试再说,“我那个未来的徒弟二狗子现在生死未卜,我得救他。”
“那还废个屁的话,抄家伙上。”费结核打开了背着的大布口袋,看着虽然就不小,但里面装的东西远比能想象的更多,里三层外三层都是夹层,什么罗盘朱砂糯米黄符墨斗桃木剑等等,一应俱全,最后他竟然掏出了一只活着的公鸡,看得布瘸子他们几个目瞪口呆。
老周头相当满意的点了点头,挑了家伙紧接着说道:“冯寡妇通灵压阵,布瘸子用奇门遁甲掩护,沈聋子和费结核跟我上!”说干就干毫不含糊,冯寡妇念念有词,顿时阴风四起方圆几里鬼哭狼嚎,布晓心摸出一摞铜钱按九宫八卦的方位扔出,费结核揣的浑身鼓鼓囊囊全是符纸,手上还拿着纸扎阴神哭丧棒,沈聋子的家伙才叫稀奇,他端着一个火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弄火锅呢。
“地火焚城,妖魔显身!”老周头用手搓着了一张黄符,用桃木剑往串起来往地上一插,干净利落的中山装无风自动,空气中像是有一层波纹荡漾开来,那几具尸体突然掉下来,摔在地上咕咚一声闷响,然后爬起来向老周头他们几个冲了过去。
“星罗棋布!”布瘸子大喝一声,撒下的铜钱在地上嗡鸣颤动,最后竟然立起来像陀螺一样旋转,那几具尸体也像是失去了目标似的,明明老周头他们就在眼前却嗷嗷叫着朝别的方向一阵乱抓,“三清有术,雷符开路!”费结核此时一点也没了那种病怏怏的状态,一句口诀喊得龙威虎猛,跟吃了药似的,他一手掐着指诀,另一只手朝着一具腐尸扔出一张符纸,砰的一声,本来就腐烂不堪的尸体上像是被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