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大人,奴家已经银针测过,姚蹄子端来的安神汤药无毒!”
榉木攒海棠花架子床上,那方苍白俏容宛若千年不腐的法老王后,宁静又不失神秘,一缕喘息,她睁开凌厉双眸,霍然起身朝着洪小千勾唇淡笑“我不是说过了吗,她的药一概不喝倒掉便是,何故还用银针测毒?”
洪小千噘嘴调皮道:“那怎么行?万一她下毒了那还可以抓住把柄,交给皇后娘娘削了她的职位!反正她是郑贵妃的爪牙,欲要取代长官的位置,奴家就是看她不顺眼!”
张星妍瞧着洪小千一副忠心耿耿的俏皮模样,无奈地微笑道:“她不会傻到对一个深通药理的人下毒,况且华妃位置也会令她不敢造次,而今如此勤侍于我,只怕是为求自保,以免担忧我贵为华妃会清算她。”
“你啊,总是傻乎乎的,什么时候脑袋能转个弯?”
张星妍嗔笑着弹了洪小千一记脑瓜崩,“哼,奴家再傻,奴家也知道长官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长官你装病能装到什么时候啊?”
一缕哀怨叹息“莺莺姐抱恙拒侍寝都可以撑到现在,我为什么不可以呢?”
张星妍低首之际,面色渐渐红润起来,秀指轻轻抚着那朵盛开的天蓝鸢尾花“如今鸢尾也开了第二朵了。”
“是啊,六殿下的鸢尾花怎么来了长官的房间就一朵接一朵地开花呢?”洪小千打趣笑道“哎,那日六殿下怀抱昏迷的长官回到尚宫局时,双目猩红,满脸急切,不顾自己浑身湿透,亲自为长官擦拭湿身,勺喂汤药,这嘘寒问暖的架势可是羡煞旁人。”
张星妍闻言登时面色羞红,心里荡起阵阵温情涟漪,她当日虽然昏迷却也感知到那温热的胸怀,细密睫毛羞眨之际压低嗓音道“华妃一事尚未荡平,这几日六殿下再来便不要令其进入,人多耳杂,以免引起误会。”
望着旭日透射进来的晨曦,张星妍柳眉轻凝陷入新一轮的沉思。
“姑妈,你说那个张星妍是不是傻?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不来的妃位,她竟敢退辞掉!”
金三葵一脸嫌弃地丢掉瓜子皮,金司珍轻咳一粒瓜子,不以为然道:“你懂什么?她这个妖女手段向来阴险狡诈,搞不好这是欲擒故纵,提起陛下的胃口,好讨个更高的妃位。”
金三葵闻言登时吹掉贴在嘴角的瓜子皮,大惊失色道:“姑妈啊,您可别吓唬三葵啊,咱们以前那么整她,她不会放过我们的!”
金司珍轻哼之际连咳三粒瓜子,满不在乎地泱泱道“有什么好怕的,她张星妍再位高,也没贵妃娘娘大,就算她有慈圣太后庇佑,我们贵妃娘娘不还是有仁圣太后的吗?”
“可,可咱们是奴婢啊,昨日洪小千告诉我华妃一旦册封,就会将我五马分尸!”
金司珍看着金三葵那副花容失色,没好气道:“瞧你没出息的样子,洪小千那个死丫头的话儿你也信?张星妍要是敢把你五马分尸,本司珍就敢将她碎尸万段!”
“放肆!华妃娘娘也是你等可以妄议诽谤的吗?”
金氏姑侄顿时一阵惊悚,忙忙侧颜望去,训斥者竟然是气势汹汹的李凌君,平日李凌君对金氏姑侄逆来顺受,如今也敢攀高枝狐假虎威了。
不待金司珍疾言厉色,李凌君微微一侧身,金氏姑侄登时目瞪口呆,后背冷汗急冒,只见客有蓉挽着张星妍正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们。
“大胆!见到华妃娘娘还不快快下跪行礼!”
李凌君又是一阵厉喝,俨然自己就是正宫娘娘,张星妍皮笑肉不笑地瞧着金氏姑侄对着自己不情不愿行了礼数。
张星妍围着跪地的金氏姑侄来回清闲踱步,幽幽道:“敢问金司珍方才要令本宫碎尸万段?”
金司珍眉目紧蹙,阴沉着脸色无辜道:“想必是华妃娘娘听岔了,三葵你可听见了?”
“下官,下官也没有听见。”金三葵倒吸了一口凉气颤颤巍巍回答道。
啪一声脆响,金三葵右脸颊瞬间多了五根鲜红指印,李凌君凶神恶煞地喝道:“还敢撒谎!我都听见了,你以为华妃娘娘耳聋眼瞎吗?”
接着又是一阵掌掴,噼里啪啦的巴掌响倒也把头晕脑胀的张星妍震醒了,没想到李凌君得了势会如此心狠手辣,不待张星妍开口制止,李凌君心满意足地停手阴险笑道:“华妃娘娘,金三葵以下犯上罪不可赦,奴婢听闻吕后将戚夫人腌制为人彘以示严惩,武则天将王皇后,萧淑妃酒腌成醉彘令其自生自灭,如今这法子用在金三葵身上是再适合不过了。”
金三葵最担心的事儿终究还是来了,那双眸子闪着恐惧暗光,登时软瘫倒地拼了命地扯拉李凌君的裙摆苦苦央求“凌君姐!以前都是我的不对,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啊!”
“华妃娘娘!奴婢以前有眼不识泰山,多番得罪,奴婢知错了!还望娘娘开恩呐!”
望着叩头如捣蒜的金三葵,张星妍摇了摇头本来自己见天气晴好出来透透气,却没成想碰到金氏姑侄背后消遣咒骂自己,本欲不打算计较,谁知李凌君受尽金氏姑侄欺凌,使劲央求张星妍给她出出气,拗不过客有蓉的同情支持,才有了这般场景。
“金司珍,金三葵你们姑侄俩给本宫记住,多行不义必自毙,倘若日后再欺凌宫人,本宫绝不轻饶!”
张星妍秀指轻扶伤神的额角,望着渐渐远去的金氏姑侄,瞥向甚是解气的李凌君和客有蓉漠然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