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古宸的耳力,自然是听到周天娜哭着跑出去,他不想和父亲多做争辩,打算抬脚去追。
古天祥喝骂道:“不许去,逆子,她到底有什么好,让你这么护着他。”
古宸回头看了父亲一眼,他很了解自己父亲越扶越醉的性格,努力平复情绪说道:“爸,这件事,我回头再向您解释,我先去找她回来。”
古天祥怒意更盛,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一反常态的并没有继续发作。
古宸心急如焚,推开茶楼的大门追了出去,今天这事一定有蹊跷,但是眼下,最需要安慰和保护的是承受这一切莫须有罪名指责的周天娜。
帝都的冬天很冷,因为雾霾的缘故,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周天娜不知不觉走了不远处的精灵花园,看着熟悉的欧式大门。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落下来,她在大衣口袋里掏钥匙,却无意识的翻找,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无限的委屈和不满忽然压垮了她,周天娜蹲下身来,想起以前看过一句话,想哭的时候,就蹲下来抱抱自己,因为你要清楚,不能把脆弱的一面展现在他人面前。
这时候周天娜忽然感觉有人站在她的身边,良久,她抬起依然挂着两道泪痕的小脸,路灯的微光中精致容颜,显得更加我见犹怜。
昏暗的路灯下,古宸默默地站在她身边,忽然用力地将周天娜从地上拉起,拥入怀中,低喃道:“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古宸的怀抱始终是那样的温暖,他的呼吸化作一道白气,慢慢的喷在她的小脸上,周天娜顿了顿,轻声说:“那你父亲怎么办?他很不喜欢我。”
古宸吻了吻她的额头,说:“你是我的,没有什么能让我们分开,况且这本来就是误会,放心吧,等我爸气消了,我去跟他解释。”
“好了,别担心,今天这事有些蹊跷,等我回去问问我父亲,今天你自己住一夜,明早我来接你。”古宸抱了抱周天娜,将她送回精灵花园。
在房间里,古宸给周天娜放了热水,温柔的对她说:“洗个热水澡,然后早点休息吧,我明天一早就过来,放心吧,没事的。”
周天娜摇了摇头,一把抱住古宸,说:“不要走,再陪我……一会儿。”
古宸捧起周天娜的小脸,看着她那羞涩中带着些许不安的神情,以及那笨拙想留下他的方式。微微笑了笑:“好,我不走,多陪你一会儿。”
“嗯。”周天娜将头埋在了古宸的胸间,感受着他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知道他在此刻给自己依靠。
正当气氛越来越温柔平和的时候,古宸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古宸静静地抱着周天娜,并没有去接电话的意思,怀里的小人轻轻推了推他,轻声说:“不要让叔叔阿姨担心,快接吧。”
古宸接起电话,却听到电话那面母亲哭泣的声音:宸儿,你快回来,你爸忽然晕倒了。“
因为两人挨得极近,加上古宸并没有回避周天娜的意思。
两人同时听清了这句话,心里一沉,迅速赶回了茶楼。
古天祥无声无息的趴在桌子上。
附近就有一家三甲医院,古宸直接驱车带着父亲赶往医院,一阵忙乱过后,古天祥被推如急诊室检查。
急诊室外的长廊中,古宸默默的低着头,发生这种意外,即使冷静理智如他,知道懊丧没用,还是也生出无法释怀的自责。
古母则是坐在旁边的长椅上,低声的哭泣…
周天娜默默将自己的小手塞进了古宸的手中,感受着那因为持剑而磨出的老茧,想以这种方式告诉古宸,她始终陪在他的身边,以此来分担他的痛苦。
这时急诊室的门打开了,走出一位医生问:“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古宸和安纯如一起回应道:“我是。”
“医生,我爸怎么样了。”古宸忐忑不安的问道。
医生摇了摇头,对古宸母子说:“情况不太乐观,病人颅内出血很严重,需要马上进行手术,这是病危通知单,你们哪位签下字,顺便去把医药费交一下。”
安纯如听到病危通知单几字,整个人晃了晃几乎站不稳,周天娜忙搀扶住快要晕倒的安纯如,将她扶在旁边的长椅上,对古宸说:“我先去缴费,你先陪陪阿姨。”
古宸签过字后,坐在安纯如的身边,拉起母亲的手,安慰道:“妈,爸一定会没事的,您先不要太伤心了。”
安纯如伤心的说:“宸儿,如果你爸爸因为这事有个三长两短,我也过不下去了。”
缴完费的周天娜将单据收起,努力控制着眼底汹涌的泪意,生活就是会这么在错不提防的时刻,给予你无法抵挡的重击。
如果古宸的父亲,因为这桩意外,撒手人寰,那她以后要如何自处?
夜晚的手术室门口异常冷清,雪白的走廊和冷光的照明,让氛围异常凄清。
手术进行了大约两个多小时,疲惫的医生摘下了口罩,说:“手术很顺利,但是必需二十四小时住进重症监护病房,好时刻观察病人生命体征,一旦出现二次颅内出血可以立刻进行抢救。“
换言之,古天祥仍旧是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从手术室推出来的他,头上裹着厚厚的纱网和绷带,双目紧闭,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
古宸目送着他被推入了重症监护室,那个从小对他严苛的父亲,那个刚愎自用的父亲,那个不分青红皂白就痛骂他的父亲。
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