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胖娃娃这副样子,夏叶瑾心中莫名一阵柔软,她伸手呼噜一下小胖墩的圆乎乎的脑袋,说“好娃娃乖,姐姐给你糖。”
说着她从竹筐里掏出了一大包用油纸包着的饴糖,这本是给陈彩衣和红玉带的,但现在也只能先给眼前这群小娃娃了。
“月绣为何要给你块玉玦?”
等打了那一群抢饴糖的小娃娃,两人走远了些,付清竺才开口问。这实在是有些奇怪,“玉缺为玦,见玦则绝”,就凭她们俩的交情,月绣还不至于要特意送块玉玦来断绝关系吧?
夏叶瑾也觉得奇怪,“会不会是刚才那胖娃娃记差了,她是托我给陈彩衣的?”
却被付清竺否定。他说,陈彩衣就在家里,月绣要送东西直接给她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还要通过你转交?
这个道理夏叶瑾自然是清楚。可无缘无故的,两人除了少有的打过几次照面之外,也基本没有交情,这块玉玦看上去价值不菲,月绣为什么要给她呢?难道真是为了与她断绝关系,就特意送了块玉玦给她?而且还大费周章的让一群小娃娃在村口等着?
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
付清竺也正想不通透,忽而见夏叶瑾猛的转头看他,“刚才那个胖娃娃说的可是在后山见到月绣的?”
“是啊,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糟了!”
夏叶瑾暗骂一声,也没有心思同付清竺解释,便开始足狂奔,顾不得付清竺在后面喊,一路跑到了后山竹林外的小溪旁。
黄昏已近尾声,满空夕照,映得溪水熔金化彩。
本是春日好时光,可夏叶瑾站在溪畔,全身冷,像是坠入到了万丈冰寒之中一般。
付清竺赶了上来,见她傻傻地愣在那里不动,便道,“夏叶瑾你做什么跑这么快连竹筐都没拿……”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整个人也僵在了原地。
月绣静静的躺在清浅的溪水里,昏黄黄的余晖落在她细腻精致的脸上,她紧闭着双眼,面容无一丝血色。
付清竺大惊,反应过来后赶紧下水去捞月绣,只是结果却是意料之中,她浑身冰冷,气息早已经断了。
月绣同村中此前生的那些少女死法一样,一样的全身无一丝血色,一样的尸完好无损。月绣无父无母,从小跟着姨婆长大。那姨婆一听到她的死讯早已是昏厥过去,陈家姆妈心疼,便将她的身后事揽了过来。
未嫁女意外亡故照例进不了家门。说是身后事,也不过是同此前那些少女一样,在村外简单的搭个草棚,请个和尚来念几道经文了事。
但饶是如此,陈家人还是十分尽心的操办了起来。
陈彩衣全程眼睛红肿,她一边骂骂咧咧地与夏叶瑾说着自己一点都不在意,可另外一边眼泪却不住的往外流,到了最后,直接趴在草棚边的木桌上哭了起来。陈家姆妈也没有比她好多少,两母女心情低沉压抑,丧事的操办便落在了陈靖身上。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夏叶瑾转头问付清竺。
从现月绣的死开始,这个人的神情就有说不出的怪异,此番见他又在放空,夏叶瑾终于忍不住。
诵读经文的声音停了下来,第一节法事已经做完。
“你觉得那玉玦会是谁的?”
付清竺没头没尾的反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夏叶瑾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无论是交情还是其他,夏叶瑾自问都受不起这块玉玦。
若是别人赠与她,月绣又怎么会将它转赠给自己呢?但若是月绣自己的,好端端的,她为何又要送这么块玉玦呢?
难道是她自知自己性命不保,拿出这块玉玦求救?
这就更加说不通了。
从她让那群小娃娃在村口蹲点的行为来看,她对此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只是单纯想要送出玉玦而已。
那么,这玉玦与她的死,甚至与先前那么多少女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自己想不通透,夏叶瑾便继续转头看付清竺,试图从对方那双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大眼睛里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可才盯了第一眼,一只胖胖的手就在付清竺的肩膀上冷不丁的拍了一拍,被这么一吓,付清竺赶紧转头,待看清是刚才请来做法事的和尚,瞬间紧绷的神情变为疏懒,只瞪着一双眼睛看他,连话也懒得说。
胖和尚对此一点都不在意,他踱着步子绕到付清竺的身侧,说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大吃一惊。他一脸笑眯眯地问,你可愿意跟我到白马寺出家?
完全没有想到这胖和尚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付清竺吓得连连摆手。
夏叶瑾在一旁看着却觉得十分好笑。
心中暗道这胖和尚也是个混日子的,付清竺一个捉鬼赚赏金的,全身上下都透着六根不清净的铜臭味,叫这种人出家,不是搞笑么?
没想到那胖和尚还挺执着,见付清竺拒绝,又问了一句“为什么?”
“呃……那个,我……”
付清竺有些囧。
他不知道这胖和尚为何突然间要他去出家。
他不好说相较于吃斋念佛自己更喜欢捉鬼赚赏金,也不好说自己不大喜欢总吃素,更不能说他对眼前胖和尚一点兴趣都没有若是长期跟他相处下去早晚得无聊到疯癫……想来想去,最后竟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就我这副皮相,剃光头穿着僧衣大概不好看。”
夏叶瑾在一旁憋笑憋得辛苦。
但那胖和尚倒是神情依旧自若。他目光落在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