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新波的比赛似乎进行得出奇顺利,开场还不足一个回合,拿手的重拳就已经先后三次得手,打得身材高瘦的法扎德摇摇晃晃。不过这个相貌奇丑的非洲人似乎被剥除了痛感神经,无论遭到多么狠的击打,脸上都丝毫不见痛苦神色,甚至还能在被杨新波的重拳砸中鼻子,鼻血飞溅的情况下,还不忘出拳反击,这份韧劲让梅洛原本便存在的不祥预感愈发强烈。
蒋志华似乎也看出了些问题:“梅洛,这人怎么这么耐打?新波的重拳力量我是知道的,平常的拳手挨到就算不倒,也会疼得后退躲闪,他怎么还能顶着新波的拳头打反击?”
梅洛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道:“可能是因为他以前参加的比赛输了就会丢命,所以神经和意志力都磨练得像是古代的死士一样,轻易是绝不会被摧毁的。”
“唉,”蒋志华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桑尼,“真不知道桑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竟然找来这样的人参赛。我今天已经嘱咐过新波好几次了,估计他会很小心的。”
就在两个人交谈的时候,擂台上形势突然发生了变化,久攻不下的杨新波终于没有耐心继续跟对手站立纠缠,突然快速低身贴近,轻而易举地便将技术粗糙的对手takedown(抱摔),并凭借出色的力量素质很快便取得了理想的骑乘身位,拿手的gnp(地面砸拳)雨点一样砸向躺在地上的法扎德。
蒋志华终于长出一口气:“这回应该结束了。”
“未必。”梅洛的神情依然有些凝重,这种死士型拳手的可怕程度,他远比蒋志华了解得多。
“他还有机会翻盘吗?”蒋志华有些怀疑地看着梅洛,他也是做过运动员的人,在他看来,眼下这样的情况,索马里人基本就只能是等着被杨新波的捶击彻底砸溃防守,被裁判终止比赛。
就在蒋志华还没来得及重新将目光投回到擂台上的时候,突然惊愕地发现梅洛的表情猝然间变的更加紧张起来,与此同时,现场观众也发出了一阵惊叫声。猛地转过头,蒋志华发现杨新波正捂着右眼向后仰倒在擂台上,场上裁判正在疾冲向两位选手中间,试图中止比赛,但索马里人法扎德的动作显然比他更快,原本被压制躺倒的他,以惊人的速度瞬间起身,扑到杨新波的身上,高高扬起右肘,快速砸下。
“住手!”蒋志华不自禁地惊呼了出来,但相隔甚远的他,显然没办法对场上局势造成任何影响。法扎德的利肘重重砸在了杨新波的左侧下巴与脖子连接处,发出了一声闷响,杨新波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便在台上上身挺直地仰卧着,双腿开始触电般抽搐起来。此时场上裁判刚刚来得起冲到两人中间,将受创的杨新波与法扎德隔开。林秀为首的现场医护人员快速冲到台上,向明显遭受了严重伤害的杨新波施以紧急救治。
坐在台下的蒋志华很清晰地看见,在医护人员救治的同时,从擂台上站起来的法扎德在全场观众的嘘声中,神态轻松地靠在围绳上,脸上露出近乎残忍的笑意,这样没有任何感情的笑容映衬在布满褶皱的黑脸上,让人看起来不由得脊背有些发凉。
“******,这小子是怎么弄伤新波的眼睛的?”蒋志华恨恨地瞪着擂台上一脸得意的法扎德,向身旁的梅洛问道,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转过头看向梅洛,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此时的梅洛目不转睛地盯着倚在围绳上的法扎德,脸上无怒无喜,没有一丝表情,眼神却冷得像冰块一样。
“梅洛,没事吧?”蒋志华推了推梅洛,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平日里嬉皮笑脸的小子,露出这样让他看起来都有些害怕的表情。
“啊,没事。波哥只是下颚骨被砸裂了,应该没什么大事,不过以后能不能上擂台不好说了,这种打击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他是怎么弄伤新波的眼睛的?”蒋志华对刚刚自己错过的画面十分好奇,正常的情况下,在职业搏击的规则中,戳对手眼部的行为都是会被严令禁止的,但是场上裁判除去急于终止比赛外,似乎并未对法扎德的胜利提出明显的疑问。
梅洛冷笑了一下;“一句半句说不清,波哥的眼睛伤得应该并不重,待会比赛结束回后台的时候我可能会做一点出格的事,麻烦姜总您替我做一做善后工作。”
“可以。”蒋志华痛快地答应着,这样的反应让梅洛多少有点意外,也开始有点佩服起这位老板的豪气。看来自己很多时候还是有点低估这个一脸英气的汉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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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新波被医护人员抬下场后,梅洛对现场的比赛看得有些心不在焉,一方面他在思索着这名索马里选手的来路,以及桑尼找来这样的选手真正的用意所在;另一方面,这些参赛选手的表现在他眼里,还不足以被视作亮点,看起来有些兴致缺缺。
在看到一名叫马克·杜迪的爱尔兰新秀同韩国名将李星玄的比赛时,梅洛终于有点眼前一亮的感觉。
李星玄这名拳手梅洛很熟悉,前世的他曾多次看过这名擅长拳法的韩国选手的比赛,水平在他心目中,属于中等稍稍偏上的档次,拳法技术与重击力量在亚洲拳手中,还是属于比较罕见的。但真正令梅洛提起兴趣的,还是身材瘦长、长相异常英俊的杜迪。这名此前名不见经传——或者说,是还不够资格进入梅洛法眼——的陌生选手所表现出的防守反击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