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他并不需要刻意的去隐藏什么,可是你就是如何也看不透他,比如说代王钟岸。
有的人你明明知道他就是在刻意隐藏,可是依然还是没办法看透他,比如说明王钟启。
前者是坦然,后者是高明。
灵岳山只是一座很普通的山,唯一的好处就是方便与外隔绝。山的后面是一堵千丈绝壁,下面是一条深渊,对面是另一座小山;两侧也是陡坡,陡峭到连树木都难以扎根生长的那种,茅草倒是多,深得能把人都完全埋没,这样的环境最完美的搭档,当然就是杀人无形的剧毒蛇。
山下原本是有几条道路的,现在也已经基本没有人走了,因为这些地方经常发生滑坡事故,还埋死过人,京畿巡抚的官兵过来挖了大半月,尸体也没有挖出来,放弃了。
能够上山的路只有唯一一条,只要这条路不让过,那么谁也别想上山。
后来,这座山有了主人,一般人就再也没有上过这座山,自然也没有多少人知道现在的山上已经变成了什么模样。
在孟莹寿宴时隔三日之后,庆王携王妃特地来了一趟山上,东西自然也是带的不少的。
庆王之访自有庆王的目的,但是不管怎样,明着说出来总是不能的,而且按苏锦的话说,他要的本来也不是早已经是一个有名无实的挂名亲王的明王钟启,能够在后面的夺位大业中起到多大的作用,不过只是一个立场问题而已,等大大小小的接触来往多了,不是也该是了,这有何难?
固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可庆王如此热情而来,是否看穿了其目的不知道,但是作为宾主,明王还是非常到位的。不仅座上都是由自己的王妃亲自在做,两人对座把酒言欢时,两位王妃自然就是离席,出去外面边赏景边叙感情,直到庆王夫妇下山的时候,两人都还意犹未尽依依不舍。
作为谢礼,明王还送了庆王夫妇整整一大箩筐的山中自产的时令水果。
庆王可谓圆满而归,当然,如果他能看到在自己离开后的那一幕,就绝对不会这么想了。
明王与王妃梁氏携手将庆王夫妇送到下山的山口,目送两人的马车直到消失在山间的道路上,然后......
然后明王俊美的脸庞上所有的微笑都已经化为了乌有,仿佛刚才看见的所有的笑容都只是幻觉,就像丢垃圾一样,他冷淡的丢开了梁氏的手,面无表情的转身而去。
至于梁氏,和钟启一样,也是面无表情。面无表情的被钟启像垃圾一样丢开,面无表情的被不知从哪里悄无声息出现的两个青衣人拷住手腕,然后面无表情的被毫无怜香惜玉的带走。
等待她的,又是无尽的孤独与黑暗。
她上山了七年,孤独与黑暗,也就陪伴了她七年,但是尽头依然不知何处,也许,就是一生。
“查得怎么样了?”钟启淡淡道。
身后的紫衣男子揖手,“回王爷,如您所料,苏锦果然不仅和庆王有十分密切的来往,而且其实暗中还和代王有过几次接触,连清风楼也其实是她的势力范围,只是此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是什么目的现在暂时都还不清楚,有一点肯定的是,这个叫苏锦的女子,肯定不只是瀛州苏家三女的身份这么简单。”
“苏锦,苏锦啊......”明王浅笑着念道,“你继续去查,任何细节线索都不可放过,务必要在一个月之内,将这个女子的所有底细都给本王查清楚!记着,可别让本王失望!”
紫衣男子抱拳稽首,“属下遵命!”
“这个月宫里的信,来了吗?”
“回王爷,暂时还没有。”
“嗯!”钟启点头,“来了就不必再提醒本王了,照着以前的模式回就是!”
“那这个月,回信是继续让王妃娘娘亲笔写,还是照着以前代笔?”
“随便吧,她愿意写就让她写,不愿意代笔就是,但是内容你必须要过目才回!”
“是!属下明白。”
钟启摆了摆手,“退下吧!”
紫衣男子再次稽首一礼,然后退了下去。
钟启左手微托下颚,右手手指轻轻叩击着面前的桌案,目光落在正中间的一张还没有用过的空白宣纸上,幽暗的眼眸深不见底。
沉默良久后,他拿起了笔,从砚台中轻轻沾了些墨水,然后落笔,笔锋疾转而下,一体而成。
宣纸之上瞬间赫然呈现两个草体大字:苏、锦。
苏锦。
这确实是一个值得很多人重视的名字,但是重点还不是在这个名字上,重点是这个人,这个看起来似乎很简单,又似乎很不简单的女子,查不明的身份,摸不清的底细,看不透的思想,如果这样的一个人都还不足以被予以非常的重视,那么,要么是本身有着绝对的控制一切变数的能力,要么,就仅仅是纯粹的愚蠢的自以为是。
但是这世上从来没有前者,只有无数的后者。
苏锦从外面回到锦宅的时候,杜修已经在府上等候多时,很明显,是又有事情来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几天又有人开始查我了,是吗?”
杜修点头,“而且渠道还用得非常的隐秘,要不是我们的人足够警觉,现在事情恐怕就已经坏大了!”
“那有没有抓到人?查我的那些!”
“本来是抓到了一个,还没来得及带走就被他的另外的两个同伴救走了,而且身手跟我们的人不相上下,我们的人虽然当时还是占了一点优势的,可是由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