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车帘,铺的软软的马车上,华锦安静的躺在里面,依然是穿着容嬷嬷和芙蓉亲手给她做的那件青色的长袍,一头乌发用同色的发呆束缚,手边甚至还有一把折扇。|【 //ia/u///】若不是知道华锦一直都是这样沉睡,芙蓉和容嬷嬷甚至会觉得,华锦随时都会站起来,偶尔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偶尔会变出一些完全没有听过见过的食物,然后研究些好的吃食,或者是为难的看着古琴,抱怨自己没有什么艺术细胞,或者是拿着白玉折扇到处乱走。
但再是像从前的样子,也并不是从前了,就像是放在华锦手边的折扇,即使多么相似,那也并不是她之前总拿在手中的那只。
“小姐!”芙蓉捂着嘴,眼睛泛红!
容嬷嬷看到华锦的一瞬间也是忍不住的泪水夺目,但硬是忍住了“先别哭了,跟我一起把小姐扶到软榻上,床铺都收拾好了没有,一定要舒舒服服的,小姐身娇肉贵的,若是睡的不舒服可怎么办!”
芙蓉一边慌忙的擦干眼来,一边过去帮忙,哽咽的说道“若是谁的不舒服,能醒来就好了!”
这院子里没有一个男子,都是女子,除了容嬷嬷和芙蓉是跟着华锦过来的,还有一些是将军府的婢女,此时也都在忙着准备房间里的东西,看着华锦安静的随着人摆布,放在软榻上,然后安置在床上。
芙蓉看到华锦安静的躺在床上,拿着薄被给她盖上,华锦的脸色很苍白,她皮肤本来就白皙,但现在的白却并非健康的白皙,而是不健康的苍白,脸颊上也只有很淡的米分色,躺在那里跟透明的一般,手背放在两侧,安静不动,除了起伏的胸膛证明人还活着,倒是像极了精致漂亮的人偶娃娃,少有生气。
“嬷嬷,咱们多久没见过小姐这么安静的样子了?”芙蓉忍住眼泪,看着安静的华锦,这样说道。
容嬷嬷听了,只是点头,红着眼眶“可不是么,以前我就说,年轻的孩子总是这么有精神,小姐总是很活泼的样子!”
“那时候我还跟嬷嬷说呢,明明少爷比小姐年纪小,但比小姐沉稳多了,哪是什么年轻啊,就是小姐太活泼了!”芙蓉把华锦的手拿起来,给她按手臂。
孙氏他们来的慢了一点,除了一些不相干的仆妇,孙氏,杨惠,杨宽还有杨宏,以及宁淏和华锘,全都进来了。
杨惠早就忍不住眼泪,拿着绢帕不断的擦着,她最是崇拜这个六师叔的,之前华锦在家的时候,还经常去找她玩儿,教了她许多的道理,每每听到华锦说起自己从前的经历,便十分佩服,还想说等华锦从战场上回来,也跟她讲讲战场上的事情,谁知道等来的是华锦受伤陷入沉睡的消息,从前爱笑爱闹,随意的话语间都会让人有启发的人,现在却这样安静的躺着,哪有从前的模样。
孙氏走到华锦的床边坐下,伸手碰了碰华锦的脸颊,温度有些低,让她有些惊讶,然后拉着她的手“可怜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孽,怎么就没有好事儿呢,当初嫂子就应该拦着你去的,姑娘家家的,上的什么战场!”说着,想起自己那个还在战场上的夫君,就更加心中有感。
她这样一哭,满屋子的主子奴婢全都抹起了眼泪,宁淏仰着头,努力的憋着,华锘咬着嘴唇,从华锦倒下来之后,他们哭了太多次了,但没办法,生活还是要继续。
好一会儿,孙氏擦干净眼泪,红着眼眶“瞧我,眼窝子浅的,忍不住就哭,不幸中的大幸,至少人还在,总会有醒过来的一天的!”孙氏对华锦也很是喜欢,见她现在这样,心中自然心疼了。
“没错,一定会醒来的!”宁淏和华锘也这样说道。
“嗯,你们舟车劳顿,先休息了,晚点再一起吃饭吧!”眼下这个情况,也没什么接风的心情,孙氏也不跟几人客气,本就是一家人一样。
“麻烦嫂子了!”宁淏和华锘道谢。
又看了一眼华锦,交代了一下容嬷嬷和芙蓉,孙氏准备离开,杨惠想要留下来再看看,孙氏也没有说什么,自己带着两个儿子走了。
“师叔一直就是这样睡着吗?大夫也查不出什么原因?”杨惠看了一眼华锦,问华锘还有宁淏。
两个人点点头“说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沉睡!”
“你师叔就是太累了,你知道的,她总是有好多事,每天都忙忙碌碌的,做花露,写字,研究对战策略,什么都要操心,这次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就想要多睡一会儿!”宁淏带着淡淡的笑意,刚才流过泪的眼睛还有些红。
杨惠被这样的回答弄的有些沉默,有些好奇的询问“四师叔会担忧六师叔一直不醒来吗?”
宁淏摇头“不会的,你六师叔最是怕寂寞的,而且,也总不喜欢别人替她担忧,知道咱们这么担忧,肯定会醒来的!”
“那……”杨惠还想说什么,就看到华锘对着她摆摆手,她也不好再问了,实际上,这次看到宁淏,她总觉得,这个四师叔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没有什么,我会一直等着她醒来的,她知道我等着,一定不会舍得的,别看你六师叔什么都不在意一样,其实她最是心软的人,一定不舍得一直让大家操心的!”宁淏的眉眼中带着寄托和希望。
杨惠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觉得四师叔变了,之前还有自己世界的宁淏,此时的眸中只有华锦,已经再无其他,甚至没有曾经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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