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火力强大,冲突一触即发,警方拉起封锁线,大批媒体以及围观群众,不停拿着镜头冲着前方拍照,警察得筑起人墙阻挡。
尽管警方一再警告危险,民众仍奋勇向前,无视可能到来的枪战,致命的子弹。
潇湘院的边墙一如银行前的封锁线,站满了江宁人。
在从众的效应下,人还在陆续增多。
风是唐寅让牛贵去放的;蔡明坚是秋香亲自去请的;袁绒蓉需要的琴架、熏炉,是小黑子从六如居搬到这来的,但人会多的磕头碰脑,决不在唐寅的预算内。
行前,他还告诉袁绒蓉别太紧张,顶天也就五、六十个人,而且以文人居多。
这下绝了,各行各业,应有尽有,本来怕人来得太少,现在得想是不是赶一些回去。
一眼扫过,唐寅便看见一些形迹可疑的份子,混在人群中。
黑天瞎火的,戴着斗笠鬼鬼祟祟张望,不是作贼心虚,就是身上有屎。
几个像是健美先生的彪型大汉聚在一块,看着唐寅的脸,眼神热切渴望,要不是从知道这些人为财而来,唐寅真怕贞操不保。
人多好,他想放出江宁的消息会顺利快速许多。
不能得陇望蜀,真有人要混水摸鱼,唐寅只能兵来将挡,随机应变,关山五义能够拦住王居,别让他和外头的手下,互通声息就功德无量了。
局势变化的太突然,唐寅怎么也想不到,借江敏儿的手讨好未来南翎皇帝的一招,会被人将计就计阴了一把。
唐寅粗略估算,那些财物折成铜子,满打满算不过五、六贯,结果转了一手,暴增三、四倍,而且还用上他的名义。
江敏儿来信致歉说,是新朝某位相公私下向圣人提议的,她也摸不着头绪,请唐寅务必小心。
就不要让我知道是谁被在背后阴我,不玩死你,我就不姓唐。
唐寅咬牙默念,虽然两世为人他都姓简,却不妨碍他咒誓。
转头冲着袁绒蓉苦笑,袁绒蓉回以轻如残飞的淡淡笑容,要唐寅别介意,手按在弦上,就等他点头,起筝。
蔡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唐寅走到蔡明坚面前问好,连带向来捧场的仕子致意。
尚可。
话锋一转。
伯虎你这次太草率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这么做只会亲者痛,仇者快。三天后我就要启程北上,若是我今晚不在,你岂不是孤立无援。
少了文人领袖,唐寅这一局恐会呈现败相。
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唐寅俏皮地将扇子转了一圈。
唐寅的处之泰若是仕子远远不及的,因为欣赏而笑。
蔡兄要去河北参军?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你不适合从武。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并非上阵杀敌才是忠君爱国。
蔡明坚体弱,心性偏软,悲风悯月的诗人,除了李白这个怪胎,最好留在后方从事文职。
族叔推荐我到李相公门下担任幕僚。
认清自己后,蔡明坚找出适合的路。
李纲,李相公?
熟人啊!
嗯。
不是谈话的时机,唐寅说了声后会有期,就要折回袁绒蓉身边,除了有正事待办,最主要的原因是,距离蔡明坚后方五六步的位置,有一双虎视眈眈眼睛让唐寅感受到危险,敌意、杀意种种残虐的气息,源源不绝从那双眼珠散出。
利用角度巧妙让唐寅看不清他的脸,他却可以一览无遗看清唐寅。
是个高手,虽然不能和王居比,甚至相差甚远,但绝非唐寅能敌,萧千敬又不在,还是拉远距离稳当点。
袍子的事多谢了,那首诗我会牢记心中,静待天时。
蔡明坚认定袍子是唐寅派人找回的,诗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真的不是我。
唐寅回头,摆摆手,死不认账。
李相公就是不想伯虎辜负一身长才,不愿见你做一个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游侠儿,才会将你推到风尖浪头上,殊不知弄巧成拙,他派来保护你的人,近日就会抵达江宁。
抓到凶手了,唐寅狠狠地腹诽:好你个李纲,玩我是吗?等着瞧,看看最后谁玩谁。
说了不是我,就不是我。
唐寅双手一摊,右腕一转,将扇子抛到小黑子手上,小黑子腾出左手接住,右手握着的铁枪直指天上明月。
琴来。
唐寅站在台阶指挥全局。
袁绒蓉清脆撩人在弦上一拨,琴音如风过竹林似地,一阵雅风吹拂夜空。
引得所有人注意后,唐寅向众人行了一礼。
伯虎今晚到此,不为别的,就为了践履去年与王姨的一场赌约,劳请大家作个证,半个时辰后王姨没亲手奉还绒蓉的身契,或是奉还之后,教坊司依旧前来追拿绒蓉,我唐伯虎将在六如居前发放赌资,凡曾到六如居留名之人,一人一贯绝不拖欠,若是来不及参与的故友知交,先要加入扑买,最晚后天日落前,可到六如居填写名簿,但伯虎有言在先,六如居现今与阴曹地府相连,行差踏错就会过了奈何桥,各位万一有个闪失,请恕唐寅难以负责。
自嘲嘲人,百姓齐声轰笑,笑声中夹杂着:唐公子洪福齐天,一定能逢凶化吉。
老鸨不还给袁大家身契,今晚烧了潇湘院。
立刻获得无数人附和。
承蒙各位的吉言,阎王要人三更死,谁能留人到五更。天要收我,一道轰雷就够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