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傅沅早早就起来,梳洗打扮之后,便要带着丫鬟怀青去给祖母周老太太请安。
还未出门,就听着门口一阵说话声,有丫鬟进来回禀:“姑娘,三姑娘来了。”
不等傅沅开口,就见着身着一袭蜜腊黄折枝牡丹圆领褙子的傅珺从门外进来。
傅沅笑着站起身来,叫了声:“三姐姐。”
傅珺拉了她的手,道:“妹妹才刚回府,头一日早起给祖母请安,定是有些不习惯,我就想着和妹妹一道去,妹妹别怪我唐突才好。”
傅沅笑着摇了摇头,不着痕迹打量着自己这个三姐姐,一张鹅蛋脸略带着一些婴儿肥,皮肤白皙,眉下是一双丹凤眼,脸颊薄施粉黛,笑起来能显露出一对好看的酒窝来。
举止从容,整个人都透出几分端庄大方,说起话来也叫人舒服得很。
傅沅摇了摇头,笑道:“怎么会,三姐姐肯来,我高兴还来不及。”
说着,就携着傅珺的手朝门外走去:“时候不早了,咱们快些过去吧,别去迟了叫祖母怪罪。”
二人从蕙兰院款款走了出来,一路去了老太太的宁寿堂。
傅沅她们进去的时候,守在门口的丫鬟见着,忙笑着迎了上去。
“奴婢给三三姑娘、四姑娘请安。”
傅珺点了点头,听着屋里传出来的说笑声,开口问道:“可是大姐姐在屋里?”
听着傅珺的话,那丫鬟点了点头:“大姑娘天才亮就过来了,亲自给老太太做了银耳莲子羹,正陪着老太太在屋里说话呢。”
宣宁侯府大姑娘是长房嫡出,二姑娘、三姑娘皆是庶出,四姑娘傅沅又自幼养在淮安侯府,五姑娘是黎氏所出,老太太不喜黎氏,自然也不大喜欢黎氏生的女儿、六姑娘的生母又是个身份底下的戏子。所以几个孙女儿里,老太太最疼的便是大姑娘傅娅了。
那丫鬟说完,又道:“两位姑娘先在这里等会儿,容奴婢进屋通报一声。”
见着二人点头,便缓步进了屋里。只一会儿功夫,就从屋里走了出来,引了傅沅和傅珺进去。
“孙女儿给祖母请安。”
傅沅和傅珺上前几步,福了福身子,恭敬地请安道。
周老太太抬了抬手叫二人起来,笑道:“丫鬟说你们两个一块儿过来,我还不信,这一大早的,定是珺丫头去了蕙兰院。”
“你们姐妹相处得好,我就放心了。”
到了周老太太这个年纪,所求不过是阖府和睦,府里的晚辈们能懂事孝顺。
如今见着傅沅和傅珺一块儿过来,心里只有高兴的,便又问了傅沅几句。问她昨晚吃的可好,睡的可好,蕙兰院里可还住的习惯。
傅沅恭敬地一一答过,乖巧懂事的样子,叫老太太很是满意。
大姑娘傅娅见着老太太问完,笑着提醒道:“祖母只顾着高兴,拉着四妹妹说话,也不叫三妹妹和四妹妹坐下。祖母方才不是还说,叫小厨房的人做了上好的点心,拿给四妹妹吃呢。”
周老太太愣了一下才记起来,笑道:“瞧我,上了年纪,记性就不好了。”说着就叫丫鬟青馥去小厨房拿了做好的点心过来。
“坐吧。”周老太太指着摆在下头的绣墩道。
“是。”傅沅和傅珺应了声是,才缓步上前,在绣墩上坐了下来。
很快,青馥就提了一个雕红漆牡丹花开食盒进来,又叫人拿了几个碟子,分给了坐在那里的傅沅和傅珺。
傅沅接过碟子,见着大姑娘傅娅没有,心中有些诧异,不等她开口,就听老太太笑道:“你别看她,你这大姐姐平日里就不爱吃这些甜的,你自己吃就是了。”
听着祖母的话,傅沅才捻起一块儿椰蓉糕轻轻咬了一口,外表的酥皮味道微甜,轻轻咬开,浓郁的奶香便缠绕在唇齿间,滑滑的,口感很是细腻。
见傅沅吃得开心,周老太太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爱吃这个,叫她们装上一盒,等回去了慢慢吃。”
傅沅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道:“孙女儿可不贪吃,只爱吃些甜的,祖母这里的点心太好吃了。”
听着傅沅的话,周老头头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了,指着她笑道:“瞧这丫头,自己喜欢甜的,非说我屋里的点心太好吃了,什么理都叫她占了。”
一时,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全都笑了出来,傅沅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站在身后的卫嬷嬷抿嘴一笑,道:“老太太别一个劲儿打趣四姑娘,四姑娘面皮薄,都脸红了。”
好不容易压下了笑声,就听到外头一阵脚步声,有丫鬟进来回禀,说是五姑娘和六姑娘来给老太太请安了。
老太太听了,嘴角的笑意僵了僵,才出声道:“叫她们进来吧。”
说着,看着坐在那里的傅沅道:“你二姐姐昨个儿你也见了,她身子不大好,我疼她就免了她这两日的请安,免得来回折腾病愈发好不了了。”
傅沅点了点头,就见着傅珍和傅芸一前一后从外头进来。
傅珍身着锦缎烟霞红提花褙子,头发梳成如意髻,戴着的还是那支蔷薇花嵌南珠簪子,手腕上是一只玛瑙手镯,脚下踩着一双月白色乳烟缎攒珠绣鞋。这番打扮,竟比傅沅昨日在淮安侯府见着她的时候还要精致一些。
跟在身后的六姑娘傅芸,却只穿了一身绣白色梅花对襟棉绫褙子,头上插着一支翡翠镂空雕花簪,除此之外,身上再无别的饰物。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外头进来,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