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听了消息,面上露出担心的神色来,吩咐一旁的卫嬷嬷道:“你过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可还能救下。”
卫嬷嬷应了一声,福了福身子转身退了出去。
只一会儿工夫,就到了出事的亭子里,大太太张氏已经叫几个婆子抬了担架来,将何氏抬到了住处。
地下还有一滩的血水,看起来骇人得很,卫嬷嬷活了大半辈子,哪里还能不知,何氏的孩子多半是保不住了。
卫嬷嬷跟着大太太一行人到了何姨娘的院里,过了会儿工夫,就有丫鬟请了大夫进来,给何氏诊脉,结果和众人预料中一样,何姨娘受了惊吓,肚子又受到了撞击,已是小产了。
何氏脸色惨白,因着疼痛全身都颤抖着,大夫灌了一副药喝下去,才将个已成形的婴儿打了下来,何氏看了一眼,尖叫一声就晕死过去。
屋子里有着浓重的血腥味儿,叫人喉咙里一阵翻滚,大太太嘱咐丫鬟们好生照顾着何氏,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派去查看的赵嬷嬷这会儿才回来,说是亭子里倚靠的栏杆被人动了手脚,松动了,才使得何姨娘不慎落了水。
张氏听着,当下就沉下脸来:“你再去查,看看昨天和今天有谁靠近过那里。”
赵嬷嬷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张氏这才回头看了卫嬷嬷一眼,道:“老太太怕是担心着,嬷嬷先回宁寿堂吧,可要多劝着些老太太才好。”
卫嬷嬷点了点头,也知留在这里没有什么用处,只是有些可惜那落下来的竟是个男胎,老太太一向在意子嗣,怕是要跟着伤心了。
卫嬷嬷行了个礼,就一路去回了宁寿堂。
老太太听了她的回禀后,脸色果真不好看,半晌才出声道:“我倒是小瞧了她。”
卫嬷嬷一听这语气,便知道老太太是疑心上了二太太黎氏,心里也不觉着诧异。
这府里上上下下哪个不知,如今的何姨娘是二太太的眼中钉肉中刺,再加上黎氏的性子,想来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再说,黎氏多年无子,保不准看着何姨娘肚子里一天天大了起来,心里生了嫉妒,才出手害了这孩子。
“老太太,若真是二太太,您想如何处置?”卫嬷嬷想了想,问道。
何姨娘不过是一个妾室,家里又没人撑腰,老太太难道还能因着这个就处置了二太太,不顾宫里头太后娘娘的脸面?
老太太哪能听不出卫嬷嬷话中的意思,叹了口气道:“叫老二自己处置吧,我岁数大了,不想掺和这些。”
听着这话,卫嬷嬷便明白过来,老太太还是想给黎氏留几分脸面的,她这当长辈的不出手,不管往后怎么闹腾,都是二老爷和二太太夫妻之间的事情,不会将整个宣宁候府都牵扯进来,叫人议论。
何氏腹中的孩子,怕是白死了。
傅沅听到何姨娘小产的消息的时候,很是诧异了一下,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了桌上。
“姑娘,奴婢听说落下来的还是个男胎,何姨娘醒来过一回,又哭晕过去了,谁劝都劝不住。”怀青回禀道。
傅沅听了,想了想吩咐道:“你叫碧竹送些药材和补品过去。”
“是。”怀青应了一声,就下去,将事情嘱咐了碧竹。
过了一会儿工夫,碧竹才从外头回来,傅沅便和她问起了何姨娘的事情。
“回姑娘的话,老太太和大太太、三太太都派人送了补品和药材,何姨娘哭晕过去了,是贴身的大丫鬟灵素收的东西。”
傅沅微微诧异一下:“太太没派人过去?”
碧竹摇了摇头:“奴婢打听过了,太太今个儿去了正好不在府里,说是带着五姑娘去外头银楼打些首饰去了。”
一旁的怀青听着,不等傅沅开口,就出声道:“姑娘,这事情八成是太太派人做的,太太这些年没有子嗣,何姨娘又不知低调,时常惹怒了太太,太太哪里能容得下她生下孩子来。”
傅沅嗯了一声,却还是有几分不解,依着黎氏的性子,若是心里真容不下何姨娘,为何要拖到这个时候。
虽说黎氏不得父亲宠爱,老太太又不喜欢她,可她到底是皇上封的平淑郡主,一个郡主的身份,再加上宫里头太后娘娘撑腰,难道还真拿一个何姨娘没办法。
便是真害了何姨娘肚子里的孩子,黎氏也不见得会胆怯心虚,反而觉着是何氏该死,而自己则是会抵死不认。
毕竟府里上上下下那么多人,那么多人能动了手脚,这事情多半是查不清楚的。
到傍晚的时候,黎氏和五姑娘傅珍才从外头回来。听到何姨娘落水小产的事情,黎氏先是一愣,随即将目光落在身后的陶嬷嬷身上。
陶嬷嬷脸色一变,忙摇头道:“太太,这事情有蹊跷,没有太太吩咐,老奴万不敢私下里派人做这些个事情。”
黎氏看着陶嬷嬷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是她做的,头一个想起了蓉姨娘来。
“你去查查,蓉氏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么,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太太您是怀疑蓉姨娘?”陶嬷嬷诧异一下,觉着不大可能。蓉姨娘这些年一直都老实本分,之前被太太打压作践,也从未在老爷跟前儿说一句太太的不好。为人妾室的本分,蓉姨娘一向做得好。
她在宫中多年,眼睛虽说不上毒辣,可看人没有八分也要有七分准,依着蓉姨娘的性子,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蓉姨娘是个聪明人,知道老爷喜欢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