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事不留名么?或者是这样,又似乎不是这样。
三根手指绷了两层创口贴,可指尖还是艳红欲滴,指尖随着心跳的脉冲一蹦一蹦胀痛,唐默墨有点想发火,却无从发泄。
“唐默墨你是不是有病啊?为了一个神经病,你为什么要心惊肉跳的?为什么呢?”
着装凌乱,已经早上五点了,她还面对着镜子对立面的自己发火,要不是今天她不用和楚尘赶一个剧组,兴许现在已经整装待发,必须出门了。
“嘀嘀嘀!”
窗外,有汽车的鸣笛声清晰地传来,“噌”地一下窜回被子里,很奇怪,她今天不想去赚钱了,一点也不想。
唐默墨此时就想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好好理一理自己乱糟糟的心情。
因为心在跳,指尖的疼无法停止;因为莫名的情绪萦绕,心中的郁闷无法排解。
“啊——”
枕头捂在自己的头上,唐默墨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她要抓狂了。
阴嗖嗖的风,在她叫喊完毕的下一瞬出现,并且笼罩了整个房间的感觉,她受伤的手插在枕头底下,头先抽离了出来。
看见一个没了半边脸皮的可怖家伙正凑在自己的身边,唐默墨第一反应还是吓了一跳。
不过,回眸看着自己的房间里遍是魂魄,而且都是花花绿绿的颜色,她心里那叫一个高兴。
随手一巴掌推开凑自己最近的那只鬼,唐默墨抿紧嘴角以防自己会笑出来,背倚在床头上,然后双手都背在身后:
“各位大驾观临,默墨有失远迎,不知道大家来我这是为了开餐呢?还是为了就义呢?”
纠结了一下,三根手指头上的创口贴一个都没撕下来,默墨有点纠结,自己好不容易心想事成一回,居然这么出师不利。
但是她的开场白已经震撼了那边的一群小鬼,它们纷纷凑近颜色最鲜亮的一只领头羊,窃窃私语起来。
“老大,这个小丫头真是的女判墨香么?”
“是啊,老大,这看着怎么不太像啊?”
“老大,正常小姑娘见到咱们应该是这个反应么?”
“对呀?听说不应该是这样的!她至少应该喊一声‘鬼啊’才对吧?”
默墨坐在这边,一边撕扯着创口贴一边倾听着这些对她来说并不难辨认的鬼话,蹙紧的眉头微微舒展,因为她指尖的“双重保障”好像松动了。
也是这个时候,那边的“老大”终于受不了一帮小弟啰嗦了似的,大喝了一声:
“你们烦死人了!到底你们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啰嗦死了,管她是不是墨香,分食了一个小姑娘,我们又不吃亏!”
“老大英明!”
听着众小鬼几乎仿似古代朝贺帝王的“山呼万岁”同款口号,唐默墨坐在那边噗嗤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领头鬼很不好像,要知道不论是人路还是鬼道,想要混的风生水起都不那么容易。
唐默墨鼓了鼓腮,眼巴巴地看着这群吃人都不着调的鬼,败兴急了。
她本以为自己今天能上演个什么“惊心动魄”的场面,好为了那几个没有楚尘捣乱的古装片、甚至是仙侠大剧做做排练。
谁知道今天好不容易来的一群,竟然是做群众演员都有些不大靠谱的料。
撇了撇嘴,唐默墨受伤的创口贴已经全扯下来了,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将受伤的手攥成拳头。
“这位老大,我能跟你打听个事么?”
没有默在身边,也没有六道、古井和楚尘相随,唐默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它们很有趣,也或者说是可笑。
“我说小丫头,你都快死了,好奇心还这么重?”那个老大没开口,它身边的哼哈二将之一先说话了。
“是有什么可怕的,最多就是和你们一样呗。再说了,人家都要死了,还不许好奇,等死了以后知道了就没意思了!我和老大说话,和你说话了么?没礼貌!”
唐默墨一本正经地看着那个中间插话的小鬼,身子一点点地凑近自己床正对着的鬼老大。
“嚯,这小姑娘倒是挺看得开的。问吧,看在你都要死了的份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鬼老大得意地看着身边的一群小弟,十分开心地对唐默墨说。
唐默墨缓缓地把手臂都挪到身前,慢慢地站起身,渐渐形成俯瞰它们一群乌合之众的局势:“你们来找我之前,打听清楚情况了吗?”
所谓闻风而动,总要先有风,可是以往和她遭遇的那些家伙似乎无一幸免才对,它们听说,是在哪听说的?听谁说的?
“小姑娘,你这是问题?还是挑事?”
然而,唐默墨的逻辑思维似乎和人家鬼老大不在一条线上,鬼老大一听她的话,顿时就不高兴了。
不待唐默墨再说话,鬼老大已经一声令下:“小的们,这丫头太狂妄,别客气!吃了她!”
阴冷寒,鬼气乍起扑面而至,她盘腿而坐,身子大体一动未动。
……
大约三分钟以后,唐默墨安然悠闲地坐在原位,有些惋惜地看着自己的三根手指指尖。
而她的床前,还跪着一个和之前那个青影似乎有点像的家伙,这个男生模样的鬼,大约和她年纪相仿,周身除了青色,还浅浅地镀有一层微微的金光。
“漂亮姐姐,我就是个小跟班,他们不懂事的都没了,你就留我一命吧!”
“叫谁姐姐么?我才十九岁,你死的时候…都二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