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柔离开了南苍武府,聂玄站在大门之外,神色复杂。
他缓缓抽出白柔的那柄匕首,放在自己的胸口,犹如白柔还在自己身边一般,却又感到鼻子发酸。
这是白柔唯一留下的东西,他曾出现过几次扔掉的念头,可终究还是舍不得。
眼看着魏通与一干武府长老执事站在大门之内,聂玄未曾多看一眼,拿着匕首在大门一旁刻画起来。
“袁天,你做什么!”眼见聂玄离开之时却当着一众武府人员的面肆无忌惮的刻画石墙,李长青欲要上前阻止,出声喊道。
虽然不知道聂玄要做什么,但魏通却拉住了李长青,任凭聂玄在墙上刻画。
片刻之后,聂玄收起了匕首,他叹息一声,哈出一口白气,又看了看自己刻下的字迹,未曾多看魏通等人一眼,转身离去。
在聂玄走远之后,魏通等人都走出武府大门,看着那上面的一排大字。只见上面刻着:聂玄已去往南苍山巅,欲取聂玄性命者,今夜南苍山巅一聚!——聂玄。
众人看着这一排大字,久久不语。这时候所有人才明白了,聂玄刚才的行为,并非是对武府不敬,而是要将他的敌人,引到南苍山巅,避免武府遭受到无妄之灾。
南苍山巅,是聂玄上一次死去的地方,也是他觉醒破天神猿之躯的地方,对他而言意义非同一般。他坚信聂震天若是想要杀他,定然会明白聂玄为什么选择那个地方,而不会怀疑聂玄是声东击西。
无忧公主赶到了门外,看了看墙上的字迹,心中生出不妙的预感。她不再停留和犹豫,快速向聂玄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她很明白,若是只有聂玄一个人的力量,面对聂家和宇文家的追杀,必死无疑,她觉得有自己在,能够拖住宇文家的力量,让聂玄能够逃走。
再次来到这座山巅上,聂玄感概万千。这里山风依旧,让他想起半年多以前的那个雨天。他站在山崖边上,望着那深不见底的崖底,一时间五味杂陈。若不是有神猿内丹,他早已死在了此地,不复存在!
“聂玄!”在聂玄面向崖底时,宇文无忧在他背后不远处喊道。
她没有想到,聂玄竟然真的会在此地等那些人,她觉得聂玄现在最聪明的做法就是,立即离开此地,远走高飞。等以后实力恢复了,甚至超越了以往的修为,再做打算才是明智之举!
聂玄缓缓转过身来,任凭山风吹乱他的长发,他静静地看着宇文无忧,说道:“无忧,你知道吗,我讨厌帝都那个地方,就像我讨厌帝都的那些人一样!要是可以回到从前,我宁可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再也不想做什么天才。可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已经没有选择了,我跟他们,注定不能共存于天地之间!”
他长长地叹息一声,又说道:“你走吧,你是阻止不了他们的!你的父王也不可能因为你,而让宇文家留下我这个祸患,正如聂震天容不下我一样!”
山风吹得聂玄的衣衫猎猎作响,他伸手摸了摸怀里匕首,感受着那冰冷的温度,又莫名的感到一阵心痛,在这一刻,或许那个相处了半年多的女孩,将会是他永远的遗憾。
他的双眼虽然望着前方,却又显得无比迷茫,不知道未来该何去何从,心里空落落的。
此时的聂玄,像是一头困兽一样,无处可逃。宇文无忧又说道:“我们逃吧!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父王对你的亏欠,我替他好好补偿你,我们就像一对普通夫妻那样,隐居山林!”
聂玄望着那张让帝都那些公子都神魂颠倒的脸庞,露出一抹微笑。在山风的吹拂下,一缕青丝飘逸在那张绝美的面孔上,另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他笑了笑说道:“我们虽有婚约,可那不是我想要的。我父亲的仇,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也不是你能够弥补得了的!”
“时辰也不早了,你快回去吧,他们的人应该快到了!你留在这儿只会让我束手束脚!”
此刻已经临近黄昏,那些追杀之人几个时辰内就可以赶到武府,再从武府赶到这里,应该要不了多久。王室和聂家都有一阶妖兽坐骑,其速度远比一般的马匹快很多。
宇文无忧终于明白,自己的劝说对聂玄来说根本毫无意义。她掉下一滴眼泪,轻声说道:“好,我在山下等你,若是你死了,我会尽快赶过去陪你!”
宇文无忧的话是聂玄从未想到的,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似乎是怕聂玄反驳,宇文无忧在说完之后,就没有半分停顿,头也不回地向山巅之下走去。
眼看着那道美丽且柔弱的身影在自己眼前消失,聂玄长叹一声。他盘坐在悬崖边上,轻轻摘起一株山巅上为数不多的野草,而后又轻轻放手。
他就如这株野草一样,即便山石想要挽留,也挡不住风雨的召唤,飘向远处。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越来越暗淡,银月悄悄挂上了天空,正如那二十多道悄悄赶往南苍山巅的身影。
最前面那七道身影中,聂家的六位长老这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的跟在聂宇的身后。当快要到山顶时,聂宇伸手阻止了六位长老的前行,出声说道:“等会儿上山后,七长老贴身保护我,你们几位长老则去拖住妖猿!”
见几位长老默不吭声,聂宇又说道:“几位可别忘了,我父亲才是家主,而我,也会是将来的家主,我不管你们以前跟聂玄有多好的关系,谁要出工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