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仁从机场取了车子,没有回埃森鲁尔,而是一路开车送许宁染回罗浮城。她也抗议了,不过——无效。
路上,刘大仁犹豫一下,还是给梁珮佩打了个电话——“龙魂”现役的队员他倒是不担心,都妥善安排过,但当时走得太急,只跟梁珮佩打了一个语焉不详的电话,估计这姑娘这几天吓坏了。
梁珮佩确实急得有些坐立难安,但这姑娘很聪明,既没有过问刘大仁去哪里,也不追问何时回来。通话简短,收了线,刘大仁看许宁染一眼,她倒是没有表情,随意瞅着窗外景色飞掠,让人看着胸闷气短!
到了许宁染的小公寓前,这人却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居然厚着脸皮,又跟进了屋子。
地板上果然丢着一张身份识别卡,外加一把钥匙。
许宁染捡起来,想着顺便把身后这家伙赶回埃森鲁尔去,就转身对刘大仁说:“不如好事做到底,搭你一段便车。”随后说出一个罗浮城顶级住宅区的名字。桑德罗自己住的小别墅,就在那个区域。
刘大仁挑挑眉毛:“怎么,不进你的新房子去看一看?”
许宁染白他一眼,没说话,自顾自往外走。刘大仁跟出来,也上了车子,发动。别墅区的方向,正在回埃森鲁尔的路上。
“待会你把我放在那里就行,你赶紧回去吧,毕竟还有任务在身。”
没走几个路口,遇到红灯,刘大仁停稳车子,胳膊搭在方向盘上懒洋洋地看着她,问道:“你和桑德罗不是男女朋友么?男朋友送你一套公寓,还只是居住权,你还这么介意?”
“跟这个没关系。”许宁染装作听不出他话里的试探,笑着说:“只是我现在用不着。”
刘大仁像一只鹰似的,看着她几秒,忽然就笑了一声,揭破真相一样得意:“别骗人了,你就根本不喜欢他,否则才不会这么介意,早就坦然受之。”
不知怎的,许宁染觉得他脸上那个笑容可恶极了,一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稳操胜券的样子。她也笑着,回应道:“你错了!我喜欢他,就是因为喜欢极了,所以我才要在他面前装作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好女人,这样我才能绑定他呀!”
许!宁!染!
刘大仁牙齿都要咬碎,瞪着这女人得意的笑容,过了半天一脚油门下去,那响动,吓得旁边并行的车主浑身一颤,赶紧让路!
许宁染在桑德罗的小别墅前面下车,刚刚站稳脚跟,打算回头道一声再会,车里的男人根本连看都没看她,引擎一声轰鸣,跑车一样风驰电掣地开走。
宁染摇摇头,暗笑一声,这人一言不合,必定飙车!她穿过小别墅的前院,到别致的、挂着花环的门前面,伸手正要按门铃,手指一碰,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屋里安静极了,许宁染只好改成敲敲门,却没有人应声。她犹豫着,向屋子里试探性地迈出步子。
刚一走进屋里,空气中浓郁的甜香扑鼻而来,混合杜松子酒猛烈的余味。两种香水味相当浓烈,交缠一起。一种是桑德罗惯用的大卫杜夫海洋香调,另一种透出蜜桃和小苍兰的余味,是burberry的“裸纱”,相当性感挑逗的一款,女人专属。
这里曾有一场彻夜的醉饮,主人喝得烂醉,才会忘记把门关好。如果不是顶级的别墅区,这样可真是危险。
但除了醉饮还有别的。卧室在二楼,一双鞋跟纤细、足足有十公分的银色高跟鞋,一只扔在楼下,一只扔在楼梯的拐角,还有一条曼妙的丝巾,傻子都能联想到发生什么!女人在这方面的直觉从不失算。
许宁染只愣了一下,她没有在房子里犹豫,转个身轻轻退了出去,把门仍旧掩上。
站在门廊下面,她点一支细长的烟,深呼吸一口,吐出淡淡烟雾。
“裸纱”的香味她闻到过,在桑德罗的前女友、维罗妮卡的身上。她心里失笑,看来斯图亚特的男男女女们分了手,又回头睡一睡前男/女友的风俗,很稀松平常啊。
也不是不尴尬的,毕竟这男人前两天还在说着爱她,要死要活的。不过,估计这些斯图亚特的公子哥儿们,嘴里说的“我爱你”,并不包含“我只爱你”的意思?不止如此,说不定全世界的公子哥儿都差不多。
许宁染正要走,低头看见手里的钥匙,才反应过来,刚才撞破“奸情”有点激动,忘记给他放在桌子上了,此时处境有点尴尬啊,要不,再进去轻手轻脚给他放一趟?
正犹豫间,没想到,刘大仁这家伙去而复返,车子悄无声息地开回来,等许宁染一抬头,他一双长腿都快迈到眼前了。估计她这“心事”想得也太专注了些。
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就是想回来看一眼。
刚刚把许宁染往路边一扔,也没有目送她离开,就硬着心肠把车子开得像鬼追一样离开,结果,开出去几百米,他就在心里骂了自己几百米。
最后还是忍不住,掉头回来看一眼,老远的,就看见这女人靠在门口的信箱上发愣,手里还余烟袅袅——又抽烟!
刘大仁想也不想,开门下车,长腿一迈两步到她面前,伸手就把她的烟从指间抽走,面无表情地掐了,扔进垃圾桶,动作一气呵成。
“你怎么不进去?”他指指门,还开着一条缝。
许宁染尴尬地笑笑:“我……我歇歇脚,偷偷抽根烟,直男癌患者就会这样。”说着,指指垃圾桶,那被刘大仁腰斩的半截女士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