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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道,总是那么漫长。
牛猛连续经过好几个村子,都发现了剥皮留的记号,但实在赶不动路了。
两天两夜没好好休息,他扛得住,其余人已经不行了。
一个荒村的破庙内,众鬼在这里安歇下来,牛猛眼睛已经出现血丝,吩咐大家随时会走,一定要好好休息。
水和尚吸了香火,先一步睡去,徐桃随后入睡,鼾声回荡在静寂的村中。
笑面鬼依靠着庙门,手里抱着玻璃瓶,也开始打盹。
牛猛坐在庙外石阶上,望着漆黑如墨的荒村,一言不发。
“牛哥……”
月下,一个小鬼头拽了拽牛猛的衣服,牛猛低头,发现是十六阿哥。
“怎么了,小十六?”
“我睡不着。”
牛猛的大手摸了摸十六阿哥的脑袋,闷声道:“快睡吧,这村子还未脱离青铜郡的范围。”
十六阿哥托腮坐在牛猛旁边,蛛网一样的黑纹密布脸上,倒没多少惊悚,却显得他有些忧愁。
“牛哥……我好像领悟了一个鬼术……”
十六阿哥鼓起勇气抬头,牛猛错愕一笑:“让我见识见识。”
“那你……别、别笑我……”
“嗯。”
十六阿哥站起,忽然张开小嘴,吐出了蛇一样的信子。
“龙生九子死白骨,千军难避鸩蟒毒!”
“蛇鸩!”
不仅有蛇的信子,还有鸩毒!毒牙从牙龈弹出,毒液从毒牙里射出,石阶前的荒草滋滋作响,发出恶臭的味道,焦黑枯萎。
毒术?!
牛猛一怔,刚刚一瞬间,汗毛确实竖立了一下,证明这毒术会对自己造成伤害,随后警惕感消失,应该是毒术太弱的缘故。
还不错,就是模样像小孩吐口水……
“棒!”牛猛比了个大拇指。
十六阿哥低下头,心里很开心。
“什么时候学会的?”
“下山路上……徐桃不知从哪找了些阴曹野果打牙祭,吃了后就发现能用毒了……至于毒牙我一直都有……”十六阿哥嗫嚅道。
牛猛拍了拍十六阿哥的脑袋:“嗯,小孩子咬人最会让人疏忽,好好修炼,说不定有奇效。”
得到牛猛的鼓励,十六阿哥更开心了。
“牛哥,我会晋级鬼将吗?”十六阿哥睁大眼睛,看了看牛猛。
牛猛一笑:“你可以问问阿水、剥皮和无头,他们就是从恶鬼突破为鬼将的。”
“嗯!”
牛猛说完,忽然表情严肃,对十六阿哥道:“把他们叫醒吧。”
“啊?他们才刚睡啊……”
“有鬼气要过来了,很浓。”
十六阿哥一吓。
牛猛安慰道:“十六,我去那个方向看看,你叫醒他们后,赶快走,如果是嫁衣他们来了,我会赶上去。如果不是,我会拖住他们。”
十六阿哥一怔,默默地点了点头。
月亮忽隐忽现,牛猛起身,趁着十六阿哥在叫人,朝着夜色中走去。
几个荒村之间,一头牛魔拖着铁链,行走在田埂上,田已经荒了,房屋破败,坟头也年久失修,比阳间更荒芜的是,在阴间,连骨头都见不到,这才是真正的鬼蜮。
阴暗的荒村中,一个花旦在唱戏,手挽兰花,唱腔幽怨,如泣如诉,村中土堆堆起的戏台下,牛猛站定,那个花旦唱的更起劲了,空旷的声音回荡在村落上空,极具诗意。
一首曲子场外,花旦盈盈拜谢,一颦一笑看向牛猛:“好听吗?”
牛猛摇了摇头。
“不好听?”
“听不懂。”
花旦有些惋惜:“我家大王说,你们是悍鬼,临死前当听我一曲《亡命三唱》,只可惜听众只有你一个。”
“优伶鬼王,听说你是通冥鬼王的金丝雀?”牛猛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花旦掩嘴一笑:“牛也关心这种事吗?”
牛猛点点头。
花旦笑容一收,有些惆怅:“是啊,我的相好与我殉情,来到这里,我们又无后裔烧香供奉,他很快就撑不住了,为了得到香火,把我卖给了城里的鬼老爷。”
“还好,我有些姿色,鬼老爷将我献给大王,大王将我豢养起来,我便是他的金丝雀,天天唱曲给他听。”
“天天唱曲,都能唱到鬼王级别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
花旦戏袍一抖,荒村转瞬一变,成了一处梨园(唱戏的地方)。
牛猛微微失神。
醉酒的豪客,落魄的诗人,富裕的员外,放纵的公子哥,活色生香的地方。
花旦带着牛猛,在梨园中游玩起来。
“别人叫我优伶鬼王,听着厉害,其实我自己知道,不过就是个戏子而已,没那么大本事,所以,听听曲再走好吗?”
牛猛道:“这曲子,怕是不容易听。”
花旦一笑:“那……你可以随时动手啊。”
一出好戏开演,牛猛忽然眼睛一花,后台涌来十几个长得和优伶鬼王一模一样的家伙。
分魂?似乎不像……
牛猛眯起眼睛,发现优伶鬼王被裹挟上台,一时间竟然难辨对方真身。
牛猛好奇,不知道对方搞什么名堂。
“各位大爷,接下来是咱的名角儿,李优伶姑娘,带来的《亡命三唱——妾归乡》。”
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众人大声叫好。
戏曲很简单,约定相守的书生丈夫在金榜题名时,忘记了共患难的妻子,与富家女成婚,妻子走投无路时投奔丈夫,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