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若风这样当众指着鼻子痛骂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夏东阳就算是再想要伪装得绅士一点,也没了这份底气与肚量。
夏东阳的眼睛与沈若风紧紧地对视着,脸上更是浮出一抹说之不出的阴沉与冷肃。
“怎么,夏东阳,想要在我面前摆弄公安副局长的威严吗?”
沈若风自小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拼命三郎,虽然被夏东阳满面杀气的眼神瞪视着,不但夷然无惧,反倒以极具挑衅地语气冷哼道:“不要说你只是个副局,就算是你们正局来了,也不敢在小爷面前撒野!”
“你!”
这番霸气十足的话刚一说出来,顿时便把夏东阳给气得浑身直颤,大感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
但他又不敢真的把沈若风怎么样,只得将目光投向一旁阴着脸不发一言的沈树声,冷声说道:“沈兄,若风这样的态度,真的让人感到很心寒啊!难道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沈树声阴沉的脸色丝毫也不比夏东阳差,听罢夏东阳之言,沈树声只得轻叹了口气,凌厉的目光看向沈若风,大声说道:“若风,不要胡闹,还不快向你夏叔叔道歉!”
“爸,我才没有胡闹,真正在胡闹的人,是您!”
沈若风脸色涨得通红,看着父亲,他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话来。而后又冷扫了正站在旁边面现得色的夏东阳一眼,冷哼着说道:“要我向这个跳梁小丑道歉,这是万万不能的!”
“放肆!”
沈树声平时性情虽然很温和,但也不是没有脾气,眼下看到儿子敢忤逆自己,顿觉下不来台,指着沈若风的鼻子大骂道:“你这个逆子,存心想要气死老子吗?”
“爸,只要你收回成命,取消与夏家的婚约,又哪里会受这种气!”
沈若风向来性格倔强,说一不二,即使是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是毫不退让地直陈其过。
“你……”
沈树声一听,顿时气得浑身直颤,大骂道:“胡说八道,婚姻之事,父母作主,婚妁之言。既然婚约已定,又岂是说改就能改的。”
“哼,想改就改,我沈家人做事,他夏家人又能奈何得了我们?”
沈若风毫不退让,不但迅速地接过父亲的话,还将挑衅地目光,轻蔑地投向夏家父子。
“你……沈若风你也太目中无人了!”
夏东阳贵为公安局副局长,身份显赫,竟然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连番被沈若风蔑视,顿时也是气得不行。
但奈何这里是沈家的地盘,更何况,他也知道沈若风是个难缠的主,能不在这个小太岁头上动土,还是得尽量忍着点,等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个楞头青。
“爸,无论你怎么说,我就是绝对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
哥哥为了维护自己而不惜顶撞父亲,沈馨当然也是毫不退缩地站出来,大声说道。
她本来就是个性情倔强的女孩,对于爱情有着美好的向往,又岂会看得上只知道吃喝嫖赌,却还喜欢卖弄风雅的纨绔子弟夏剑!
对于沈若风的挑衅,夏东阳暂时还能忍受。但现在沈馨本人也是坚决反对这件婚事,这让夏东阳感觉太没有面子了。
当即又冷着脸扫向沈树声,闷声说道:“沈兄,小儿夏剑虽然不才,但想要上门提亲的也是排着队的。
更何况,以我夏家的能量,也并非要腼着脸来求这门婚事,又何必在这里忍受你这一对好儿女的污辱?沈兄,这门婚事,到底成与不成,还请你给个痛快话吧!”
“这……”
看到夏东阳脸色阴沉如冰,沈树声的神情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低头寻思了一会,目光这才扫向自己的儿女,最后这才似是做出了一番艰难的决定,沉声说道:“若风,馨儿,不管你们怎样抗拒,这门亲事就这样定了,谁也改变不了!”
“爸!”
沈树声如此斩钉截铁的话,无疑是给了沈氏兄妹两人当头棒喝,他们刚想要开口,但见父亲的脸色赫然已变是阴沉得可怕,只得暂时闭嘴。
满堂宾客本来就存着看热闹的心情旁观,可是看到沈树声发了如此雷霆震怒,立时都噤若寒蝉,整个酒店大厅,立时又恢复了先前的死寂。
而在这份死寂之中,梁飞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
他一直在心存疑惑,夏东阳虽说是贵为公安局副局长,但在政界也算不得地位特别显赫。更何况,不管是凭着夏家的实力,还是夏剑的品性,都与堂堂的沈家站不到一个水平线上。
沈树声是滨阳有名的富商,世人都知道沈家树大根深,无论是在政商两界都有隐秘后台。而沈馨才艺出众,又是沈树声的掌上明珠,视若珍宝。
可为何在女儿的婚事之上,沈树声竟然表现得如此草率,这样轻易地就宣布将女儿嫁入夏家。
难道,沈树声竟不知道夏剑那种不堪的人品吗?
不可能!
梁飞刚想到这一点,自己在心里便立马否定了这种想法。
沈树声手眼通天,智慧过人,又岂能不了解夏剑的个性!可他执意将女儿往火坑里推,究竟要意欲何为?
难道……
骤然之间,脑海中浮想出刚才夏氏父子扫向自己时那种仇恨的眼神,以及沈树声那种纠结难缠的神情,梁飞心中倏然一突,似是想到了什么。
不错,沈树声白手起家,打拼了几十年,闯下目今这份家业,虽说是很不容易。但谁又能保证,他的资产全部都是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