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喝了口茶,然后徐徐道来:“老朽名叫张游,本是此间乡长,去年开始,有一支盗匪队伍屡屡骚扰此地,私设名目,鱼肉乡里,官军多次征剿都大败而回。本乡所产十之八九都被掠走,各村能迁走的都迁走了,所以此地渺无人烟。”
姜盛这才明白,为何一路走来,民生凋敝,难得见有人烟。
老者继续说道:“今年开始,这青牛角又令家中有未出阁女儿的人家,嫁女到山寨中当压寨夫人。”
“等会儿!你说青牛角?可是姓张,号牛角的?”姜盛听到这个名字耳熟。
“啊!子诚何以知晓?”老者惊了一惊。
“听闻这青牛角凶残成性,无恶不作,我正要寻他晦气,你且告诉我,他的山寨在何处?”姜盛正想杀人立威,这么好的藉口,当然要好好利用一番。
“哎呀!你不要惹祸了,三千官军都一败涂地,你单打独斗的,如何能成?你且稍安勿躁,听老朽说完。”
姜盛只得又坐回榻上,那被唤作婉蓉的少女此时却安静地看着姜盛,已没有刚进来时那种拘束。
“有女儿家的都走了,我有两个未出阁的女儿,可我走不了,那青牛角差人说了,如果我走了,他们就杀掉乡里所有的人。唉。”
“那你女儿成了压寨夫人,你就成了青牛角的老丈人,你还怕啥?”
“唉!名义上说的是压寨夫人,其实就是青牛角破了身子,然后山上的头领挨个睡,玩腻了就卖到窑子,稍有不从就会连命都没了。要是轮到老朽嫁女,婉蓉就…。呜呜——”张游掩面哭泣起来。
婉蓉连忙给张游擦泪,一双美目也是泪水盈盈。
“该死的张牛角,看我不活剥了他!”姜盛怒道。
“青牛角武艺高强,而且手下都是精兵强将,要想杀他难如登天啊!还是忍耐吧。”
“那你这时候把女儿出嫁了,张牛角能饶得了你?”
“子诚有所不知,这青牛角每月月初派人下山,指定十户人家当月嫁女,没有选中的人家,如果女儿嫁了人,以后就不必送女儿上山了。”
“那大家都嫁出去了,他还要什么压寨夫人啊?”
“唉,本地青年都被他拉到山寨当兵了,哪有人能娶亲啊?要是把女儿嫁给岁数差距太大的人家,那男方全家都得死,所以都嫁不出啊!只能乖乖地送上山。子诚,你娶了我家女儿吧,老朽求你了!”张游说着就下榻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让姜盛娶他的女儿,还是买一送一的,小女儿才十四岁。
姜盛连忙伸手去扶,张游却赖在地上不起来了,婉蓉也扑通一声跪倒在面前,求姜盛娶她。
我擦,这都什么世道啊?老天啊,不带这么玩的!姜盛暗暗叫苦。
“你若不答应,老朽就一直跪在这里!”张游说得斩钉截铁。
姜盛没法了,只好劝道:“老伯您先起来,咱们好好商量!”
张游擦了擦眼泪,这才站起身来。
“老伯,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咱们得想个法子,把这张牛角收拾了,要不然,还不知道多少老百姓要遭殃呢。”
“话是这么说,可怎么收拾?三千官军都被打了个落花流水,凭我们这些老弱病残?你还是娶了婉蓉,明哲保身吧。虽说张牛角要的苛捐杂税多一些,也好过送命啊!”
“可我已有婚约,不便违背啊。”
“老朽不敢高攀,只盼子诚能够善待小女,为妾为侍足矣。”
“要不这样吧?我大张旗鼓地迎娶令爱,却不圆房,唬过了青牛角即可,等消灭这货盗匪之后,令爱还是清白之身,再嫁予良婿也未尝不可。”
“万万不可,那青牛角不是傻子,要是看出是在骗他,我们都没得活路了!子诚一表人才,又是宅心仁厚,小女能追随你也是她的福分,子诚莫要拒绝!”
姜盛挠了挠头,很难做决定。他心中只有一个童琳,现在却要同时再接受两个!虽然在这个时代司空见惯,但姜盛一时半会儿还是转不过弯来。
唉,琳琳啊,我该怎么处理这事啊?要是我擅自收了妾侍,岂不是亏待了你?可如果我不接受,这两个花一样的女孩就要深陷魔窟,我该怎么办啊?
“老伯,给我点时间,我考虑考虑,明天早上给你答复可好?”姜盛需要时间去权衡。
“这,也罢,那老朽就静待子诚的佳音。婉蓉,快去厨房置办宴席,好生伺候姑爷!”老者倒是毫不客气,婉蓉行礼之后就退了出去。
“唉,老伯,这事实在是有悖常理,这让我好生为难啊!”姜盛苦笑道。
“子诚行走天下,身边没有个贴心的妾侍伺候也不好,小女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也非普通村姑所能比的,子诚娶了亲,同时还救了我家女儿,何乐而不为呢?”
姜盛不置可否,沉默了下来,张游见姜盛不再言语,便告了声罪,走了出去。
历史上的张牛角是在185年攻城中被流矢射死的,现在姜盛的到来会不会改写呢?从现在张牛角的行径来看,黑山黄巾军的褚飞燕应该还没有跟张牛角合作,褚飞燕的部队当时也算得上是纪律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如果他在,张牛角不会搞这种祸害百姓的事。
姜盛想,或许,我可以先跟褚飞燕沟通一下,争取到他的支持,解决张牛角就好办了。
夜色将晚,张游精心准备的一桌家宴正式开席,张游老婆还特地给这天降的女婿做了两个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