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就是我的臆想罢了。”自言自语着擦掉了额头上的汗液,它们已经顺着眉毛凝聚成滴落到了眼前。
那种讨厌的,所有的事情都脱离控制的状态又回来了。本来响来了之后都应该顺顺利利的发展,但没想到一下子就遇到了如此强力的深海,不得不说这是完全无法预见的不幸。
“希望响没事。”再次在心中为响祈祷了之后,祁仅俯下身趴到了桌子上,过度透支西梅尔的副作用浮现了出来,肺部有一种灼烧与肿胀感,混合着头部剧烈跳动的阵痛,此刻这种报应般的酷刑正在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忠实地折磨着祁仅。
【难怪提督都只用西梅尔指挥一队战舰啊。】就好像这种故作轻松的语气可以让自己缓和下来似的,但并没有用。
祁仅正欲侧过头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却瞟见了桌上自己过去写的那张纸。
【我又没把这种停滞当做奇异的事情了么?】
【不管了啊啊啊!】猛然甩头,从刚刚到这个世界祁仅就时刻处于一种压力极大的状态,刚以为会好些,高阶深海的出现立马给了他当头一棒,现在他正在为镇守府如何走下去而烦心,完全不想思考那些事情。
狂乱地将那张纸塞到抽屉里,祁仅把所有的事情都从大脑里扔了出去。
人生不如意,本来就十之八九。尽管心情极端低落,但祁仅还是要打起精神。没有什么坎是度不过去的,只要有计划,无非只是代价的多少而已。
重整旗鼓,祁仅走到了海边迎接萤火虫和响的归来,尽管腿还有些无力,但祁仅已经试图做出一副尚且还有精神的样子,毕竟如果提督都被看出绝望了,那么战舰更谈何还有斗志?
片刻之后萤火虫终于来了,时间比之前预计得稍迟一些,尽管祁仅已经考虑到了舰装破损与背着响对速度的影响,但没有想到居然这么严重,也许是之前过载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或者爆炸的伤害比预想中还大。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因为教材中提名过载“没有明显的影响”。而那个深海显然高于其它深海的水平,所以可能造成了更大的伤害。原来的世界鱼雷杀伤的主要途径对舰体结构造成巨大的毁伤,而在这个世界则变成了对舰装的特殊伤害。两者一起大概可以解释为什么被爆炸推开的萤火虫的舰装的样子也相当不堪。
更让人担心的是响,血顺着额头经过鼻梁淌到了萤火虫的肩上,而紧闭的双眼明显地指出了昏厥的状态,残存的舰装已经被炸成了扭曲的钢板,完全看不出原来的形状。双手无力地垂下,血液悬挂在指尖,就像深寂的夜里屋檐上的雨滴,最终在海浪里泛起血红,很快却又消失不见。祁仅特别关注了鱼雷发射架,它已经被爆炸撕烂了,但好消息是它并没有殉爆。这个世界的所有书籍上都完全没有出现“殉爆”这两个字,但考虑到高阶深海是有技能的,而且她们如此地接近原来世界的海军,那么那个深海也有可能有这样作用的技能。幸运的是,那个深海没有,或者是有但没有起效。
“响……”
没时间悲伤了,祁仅一下子回过神来,拉着萤火虫到了船坞,让萤火虫背着并不是因为其它的原因,而是因为响失去了意识无法撤掉舰装,而身着舰装的战舰质量虽然不至于到动辄数千吨的地步,但即便是驱逐也至少半吨起跳,祁仅自然完全背不动,强行去帮忙的话只不过是添乱罢了。所以祁仅迅速地将二人引到了船坞,在那个之前看到的“超大的泳池”里,舰装会奇妙地自然恢复,但速度却是不用多想的,按响这个情况至少是三天以上。
但不得不说,战舰的生命力惊人,如果是人类绝不可能从这种程度的爆炸下存活,但被推开的萤火虫就不说了,除了舰装的破损之外就只有淤青。而在被鱼雷正中的响更是令人意外,乍一眼看上去受伤确实很重,但仔细观察之后却可以很明显的发现并没有极其严重的伤害,首先响并没有吐血而只是伤口流血,脏器没有在爆炸破碎,其次四肢也只是右手粉碎性骨折,而没有出现更严重的情况,肋骨的状况不能确实确定,但应该没有骨折,虽然擦伤和软组织挫伤很多,但真正巨大的创口和严重伤情却并没有出现。
祁仅第一次在现实中见识了什么是书上提到的“生命力极其惊人”。
战舰果然是和人类不同的。
战舰也只需要在船坞中待着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复原,不需要任何其它物质的帮助,绷带,伤剂都是没有必要也没有任何作用的。其实也存在着名为“快速修复资材”的东西,倒入“泊位”里就可以让战舰的恢复速度快到一个令人发指的速度,但和图纸同样相当稀少。
有这样的机制真是万幸之至,也就是因为这样,数量处于极端劣势的战舰才能和深海对抗到现在吧。祁仅的见到响受伤时做出的反应在这个世界实属夸张,其它的提督断然不会如此惊慌失措的。
毕竟,有些提督只是视战舰为工具的。和人类不同的,比人类强大的,纵然本质比人类好的东西也只是工具而已。
所谓的条例也只是说说罢了,明面上予以督告,但暗地里并不是所有的提督都拿此当一回事。官方的态度从战例报告中就可以看出来了,只有提督的伤亡会被单独列出,战舰的损失只会被和物资与其它东西列在一起。
从那些资料里祁仅隐隐感觉到了这种态度,但他还是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