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谦傻了般,真不是?
众文武恭送皇帝,然后转身三三两两往外走。
只渁竞天独身一人,左右张望,拉着一个小太监,大声问:“皇上赐我宅子呢?我这就带人搬进去。我的人还住客栈,一天好些银呢。”
小太监有些慌,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水匪啊。吓得不知道说什么。
众人纷纷望过去,就见金大人父子走过去,拱手赔罪:“渁大人,方才冒犯了。我们父子帮渁大人搬新家。”
一边赔罪,一边脸上的落寞沉痛遮也遮不住。
众人摇头叹息走远,也没个人搭理渁竞天。
除了韩谦,晃过来,痴痴道:“汐儿,汐儿…”
渁竞天那个烦,抽起腰间武将刀就要砍,入手极轻,才反应来,这是假的。
别看这刀做的逼真,镶金带银的,其实主料是木头。
渁竞天恨恨又把刀收回去。
吓得关注这边的人一大跳,说砍人就砍人,土匪,哦不,水匪啊。匪气不改。
韩尚书也吓了一跳,拉着韩谦往后跳,见她收了刀才回过神,粗鄙武夫。
渁竞天怒问他:“有完没完?”
没完,韩谦痛苦道:“汐儿,我知道你是被逼的,我不怪你。是哪个男人欺负了你,还生——啊——”
不用渁竞天,金诚再忍不住上前一拳头狠狠打在韩谦肚子上,疼得他弓起背。
心疼的韩尚书呲牙咧嘴,却没法拦着,因为金大人上前一步厉声问:“韩侯爷,你儿子一再败坏我女儿的名誉,你们韩家是当我金家死光了吗?”
虽然面对的是渁竞天,韩谦可是一直喊的“汐儿”,不管是方才众目睽睽之下道出胎记,还是现在喊着金汐儿被男人欺负,这都是在毁坏金汐儿的名声清誉,金家当然不能忍。
韩尚书苦笑,这时哪能护着儿子,他还不想两家真的撕破脸,金堑是个有真本事的老狐狸,金诚也是个年轻有为的。不然,他能答应两家结亲?
一脚踢在韩谦腿窝子上,陪笑道:“这孩子,亲家你也知道,平时都很清明懂礼,只是一说起汐儿,就跟失了魂似的,什么都忘了,便是我这个当爹的,他也记不起了。看在谦儿一片深情的份上——”
渁竞天淡淡开口:“我才是真正失了魂,这位韩大人,请看好你儿子。若不是这里是皇宫,我渁竞天还从未受过这等窝囊气。以后再敢纠缠,我渁竞天从没憷过杀人。”
韩尚书大怒:“渁竞天,别忘了你此刻已是朝廷官员。”
这女人一脸桀骜不驯,怎么可能是乖巧柔顺的金汐儿?
渁竞天弹了弹手指甲:“不过是个穷官,韩大人去户部问问,我渁竞天吃过朝廷一粒米?不是郭盛杰说破了嘴,我能被哄得来京城受这鸟气?”
韩尚书一堵,他就是户部尚书,朝廷可确实没给过渁竞天一粒米一文钱。
“方才皇上的赏赐——”
“那是工钱。”渁竞天轻蔑笑道:“韩大人该不会以为恶蛟几百人傻子般站在那里等着我们砍吧?”
韩尚书无言,人家这意思,不吃不拿,所以不嘴短不手短,犯不着对他低头。
“管好你儿子。”
韩尚书拉着不舍的韩谦迅速离开。
只剩渁竞天和金大人父子。
渁竞天满脸不耐烦:“要是帮我认宅子,就留下。想再叽叽歪歪,不奉陪了。”
“认宅子,认宅子,走,马上走。”
金大人前头带路,金诚却是先拐到礼部去,拿宅子地址。
两人沉默走着,金大人几次想开口,可看着渁竞天淡然冷漠的脸,怎么也张不开嘴。
最后,像是解释般说了句:“方才在殿上,我观渁大人在韩家小子提出胎记时,并无惊慌异常,反而胸有成竹,才敢开口。况且,那时,我若不开口,他们定会疑心,反而更会猜疑渁大人。”
渁竞天当然知道,但她心里还是不舒服:“万一,我真有什么记号呢?”
金大人仿佛等着她问,心里一松,笑了出来:“真有又如何?我和内人才是小女的生身父母,只要我们不开口,谁敢乱说渁大人的身份。多少女儿的身体特征,只有父母甚至只有母亲知道的。我说,我女儿头发里还藏着一颗痣呢,他韩谦能否认?”
渁竞天心里失笑,原来父亲早想好了耍无赖。要说头发里的痣嘛…
“真有吗?”渁竞天很好奇。
金大人一滞,哪有,反倒是金汐儿才两岁时,小辫都扎不起来,一日拿着毛笔往头发里点,说看到爹爹头发里藏了墨迹,她也要。
“没有。”
渁竞天点头,就说嘛,她不记得有。
金大人又低低道:“我有。”说着在头皮某处点了点。
渁竞天努力板着脸:“没兴趣。”
心里却想哭,果然血缘相系,爹爹早在上一次就认出自己了吧?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随便对外人道的。
金大人又道:“回去我会对家人讲明白,渁大人不是汐儿。请渁大人放心。”
渁竞天又是一阵心绞疼,亲人相见不得想认,让她更是将当年害她的人恨上三分。
既然她活着回来了,他们别想再过上好日子。
半道,拿了地址的金诚追上来,三人一齐往客栈来。父子俩本是想帮着渁竞天搬家,谁知刚到客栈门口,就被人骂了。
桃子手里拎着一串各色纸包,身后是苍牙山众人,见到两人瞪大眼伸出手指喊:“是你们。上次来京,除了那姓韩的登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