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在沙地上颠簸而行,越跑越远,直至消失,苏默却捂着大腿,缓缓的坐到地上。
他中弹了。
现实毕竟不是脑残剧,主角在枪林弹雨中使劲蹦跶,依旧毫发无伤。
苏默咬紧了牙关,被子弹击中的头五秒,是没有感觉的,而现在五秒早已过去,中枪处仿佛有千百根针刺一般。
苏默学过一点战地医术,咬咬牙,狠下心,也能把子弹挖出来,要是有酒精和抗生素的话,他还能做一下伤口消毒,预防感染。
但现在是在野外,苏默没有趁手的工具,连锋利的小刀都没有,只有一根撬棍。
用撬棍挖子弹,那是第一滴血里的硬汉兰博,都做不来的事。
苏默苦笑:“好不容易离开城市,看来还得回去。”
他撕下一片布,简单的包扎了伤口,然后折断一根比较直的树枝充当拐杖,蹒跚着朝城市的方向走去。
夜深了,苏默还在赶路。
晚上是丧尸的天下,苏默本来应该休息了,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伤口不幸的恶化,使他头重脚轻,不停的冒冷汗。
苏默很想睡一觉,却不敢睡,他害怕一觉睡下去,就再也起不来了。
更何况,黑暗中有丧尸的嚎叫,在为他“提神”。
或许是苏默太惨,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在午夜的时候,苏默捡到一辆破卡车。
灾变爆发第三日。
一辆破卡车冲破清晨的薄雾,嘎吱一声,停在药店门前。
车门打开了,苏默踉踉跄跄的跌出来。
经过一整晚的颠簸,苏默的伤口裂开了,包扎的布片已经被完全染红,看不出原来颜色。
细菌感染,再加上细菌感染,使苏默无比虚弱,双眼发花,看东西都带重影。
而眼下这家药店,不知是怎么想的,用铁门就算了,居然还加装了防盗网!
苏默抖抖索索的取出铁丝,试了好几次,却怎么也插不进锁眼,手抖的太厉害了。
他取出撬棍,插进门缝。
一下、两下、三下……
铁门依旧牢固,没有打开。
苏默额头抵着铁门,虚弱的喘息着。
忽然他瞳仁一缩,一道人形轮廓的影子出现在地面上,伴随着阵阵恶臭。
活人多半是不会这样靠近的,那是被撬门发出的声响,引来的丧尸。
苏默的体内,仿佛有一道电流通过,他抓起撬棍,回首反刺!
就在这时,一股无法抵抗的眩晕感袭来,苏默刺了个空。
那头丧尸张牙舞爪的袭来,两只手臂胡乱挥舞,竟恰巧扫中撬棍。
苏默只感觉手中一空,撬棍就斜飞出去,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苏默强行打起精神,弯腰去捡,那头丧尸不依不饶,猛的一撞,竟将苏默扑倒在地。
“他么的!”苏默红了眼,胸中腾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他拔枪,抵住丧尸的脑门,狠狠的扣下扳机。
嘭!
枪声在寂静的街道上空回响,
有那么一个短短的瞬间,街道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可是紧接着,丧尸的哀嚎声,便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尸群要来了!
苏默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枪崩掉门锁,闪进药店,然后将里面能搬的桌椅全部叠起来,将铁门堵的严严实实。
保证安全后,苏默才开始一瘸一拐的搜索药店。
过了一会儿,苏默找到了一把裁纸刀、医用酒精、一大堆药品和若干杂物。
他找出了一个矿泉水瓶,削掉颈部,往里面倒了些酒精,把裁纸刀丢进去泡着,自己在一旁闭目养神。
小憩了一会儿,苏默被疼醒了。他小心翼翼的揭开布片,发现伤口的形势,更加恶化。
“该动手术了。”苏默眼珠子翻了翻,抓起裁纸刀,一刀刺了下去……
当啷!半个小时后,一颗扭曲变形的子弹掉进盘子里,红色的血晕在盘底中扩散开来。
苏默瘫在椅子上,身上的衣物,已经完全湿透。
接下来他服用了口服抗生素,又把水瓶、塑料管和注射器的针头消毒了一下,挂起了点滴。
其实口服抗生素已经可以了,打点滴反而有一大堆风险和副作用。
但苏默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没有养病的时间,谁知道那些沙发椅子,能挡住丧尸多久?
这一忙,便从白天忙到了黑夜,苏默再也抵抗不住睡意,陷入梦乡。
灾变后第四日,晴空万里,阳光却没有从窗外照进来。
苏默睁开眼,发现屋内黑黢黢的,还以为是晚上。
这种睡下时是黑夜,醒来时还是黑夜的情况,很容易让人时间错乱。
苏默看向窗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黑了。
屋外,数不清的丧尸围住了这间药店,人头孱动,密不透风,将阳光完全挡住。
若不是有层防盗网,丧尸早就破窗而入了,而苏默也根本没机会醒来。
咕咕,苏默的肚子叫了两声,他饿了。
但是药店里除了几瓶葡萄糖溶液,什么都没有。
而现在外面到处都是丧尸,咬你一口,就把你变成它们的同类。
苏默还不清楚丧尸的数量,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它们的数量,绝对要比苏默的子弹多。
这时候往外跑,就是找死。
不,死都死不成,丧尸瓜分了你的血肉后,你的尸骸会在病毒的鞭策下,加入食人的大军,永无安宁。
苏默靠着两瓶葡萄糖溶液,又熬了两天。
他的忍耐力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