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废园?
这就是纪浅夏念念了好几天的那座指挥使废园?
?6? 哦耶,废园,俺来也!
纪浅夏提起裙子就准备进去,让随身的婆子和两个丫头联手拦下,理由很充分:“四姑娘,使不得!大小姐还在吴家等你回去呢。”
“这样吧,偎蕉,你跟这位妈妈带着风筝回去跟大姐姐和吴家小姐说一声,我随后就到。”纪浅夏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偎蕉无语:“姑娘,你不能进去!这座废园子,很古怪。若让国公爷,夫人知道你进去,奴婢就该死了!”
纪浅夏安抚她:“没事,顶多领一顿罚而已,我到时求求情补偿你们就好了。”
这叫什么话呀?心底慈善仁义的主子不是该体恤一下忠心的奴婢吗?该迟疑着,然后为了身边的奴婢不被长辈罚而放弃瞎转悠的荒唐举动吗?
“快去吧。我看一眼就来。”纪浅夏一点不体谅,直挥手。
偎蕉和那个随身外出的婆子对视一眼,俱看到无奈。
“放心,不会超过一刻钟。”纪浅夏怕她们再罗嗦,索性规定了时间。
“那奴婢还是陪着姑娘吧?”偎蕉咬咬牙。
纪浅夏却打发她:“你口才好,口齿清楚,跟着这位妈妈回去,好歹也算是给大姐一颗定心丸。去吧!”
都说到这份上了,偎蕉拉长着脸,不情不愿的应一声,带着新买好的风筝暂时先回转吴家。
聂其仰冲她竖大拇指:“厉害!三言两语就打发了丫头,小生佩服。”
“你佩服是应该的。”纪浅夏做高傲状挽下头发:“听说这里闹鬼,不晓得鬼白天出不出来?”
“怎么着,你还想大白天碰鬼?”聂其仰何止是佩服,简直是惊骇。
纪浅夏一边迈步走向废园,一边大发厥词:“是呀。我很想当面问问那些鬼们,为什么每次出来吓人害人都是一身白衣?都埋地下这么久,是怎么保持白衣洁净如新的?你说生前是富人家吧还好说,为什么生前穷的叮当响的穷人死了,化为鬼也是一身白衣呢?难道阴曹地府专门给鬼们发放一套属于鬼的服饰?”
她这套词说完,四周寂静,偶有夏风卷过地上的残枝败叶,呼沙沙的从脚底掠过。
聂其仰和倚樱的嘴角都是抽搐的。
纪浅夏还兴高采烈继续说:“我还想当面问问,为什么生前一无是处或者什么本事都没有的人,死后个个都那么厉害呀?怎么会那么多变化多端的法术呢?有这个能耐,怎么冤死鬼们还跑去托梦给县大人干嘛,直接自己报仇得了?另外呀,传说中的男鬼都丑的吓人,为啥女鬼个个貌美如花,还都青睐书生秀才呢?还是落榜书生秀才?直接勾一个现成的大官不多好呀?对了,还有……”
“纪四小姐,我怎么听着你很期待很兴奋的呢?”聂其仰搓搓手臂:“你怎么胆这么大呀?”
“哦,可能我是无神论者吧。”想了想,纪浅夏又补充:“不对,我是有神论,但是无鬼论者。”
“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聂其仰翻翻眼。
“听不懂算了,反正解释起来你更加听不懂。”
“那么,麻烦你不要一口一个鬼了好吧?这园子荒废很久了,就算大白天也阴森森的。你再说些胡言乱语,我真的不带你进来了。”聂其仰算是服了她了。
一个闺阁小姐,双眼放光的侃侃谈论希望与鬼面对面沟通,疯了吧?
“行行,我不说了。”纪浅夏打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废园是名符其实的废在那里的园子。
他们所到之处,惊飞了一群野生动物,比如野鸟呀,野狗呀,野猫呀,野虫呀,野……呃,不是野人,是流浪汉,也可能是乞讨者。
见到衣冠楚楚的他们到来,都惊诧莫名。
好在,聂其仰这次身边是带了两个小跟班的,虽然很沉默,没啥存在感,好歹人数上是占优势的。
“咦哟,好臭呀!”纪浅夏捏着鼻子嫌弃。
聂其仰笑嘻嘻,左手一指:“呶,绕过那片残壁,就是一个大大的水塘。听说原来还能泛舟水上,后来就死水一滩了。”
“去看看。”纪浅夏心念一动。
聂其仰右手一指:“一汪死水有什么好看的?这边才是我们要去采摘的那种果子。走吧,只差几步就到了。”
纪浅夏却固执:“我想先去看看那滩死水。”
“你不是嫌臭吗?”
“我捂着鼻子看不行吗?”纪浅夏这是强词夺理,可聂其仰却没法反驳。
“……行。”
池塘面积不小,看得出来,繁盛时期有过风光岁月。现的水位降低不下,露出大片大片的深色土坎。水是混浑的,水面上飘浮着不少杂物,池边也污秽不堪,发出的臭味令人作呕。
“呕~”聂其仰受不了,捂着口躲一边吐去了。
倚樱也艰难的捂着口鼻,小声:“姑娘,咱们回吧?”
“嗯。”纪浅夏认真的打量这片水域。
所站立的对面,清楚可见一条断木组成的桥桩,一座孤零零的八角亭像个风烛残年的老妇,没有了往日光彩,脏破旧都暴露在世人眼中。
“我看完了。”纪浅夏一刻也不停留扭头就快走。
“哎,等等我。”聂其仰巴不得,赶紧追上。
他们最后停在废园深处的一个看起来是假山的土坡上。上面已经杂草丛生,间或几株野树,生长的非常茂盛。其中一颗长着红色的果子,圆滚滚的像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