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车外面有个死人。”东子喘了口气,双眼惊吓的看着幻珊。
“死人怎么了,当初当乞丐的时候死人看的少吗,怎么吃了几年的饱饭,胆子反而变的小了,真是越学越回去。”幻珊没好气的瞪了东子一眼。
对喔,当初当乞丐的时候什么没见过,怎么如今一个死人反而受不住了呢。真是白米饭吃多了,人也变的矫情了,东子扬唇自嘲的一笑。
“车下有死人,我们撞的?”曲悠扶着被撞的有些晕的头,迷迷糊糊的问道。
“不是,是在道渠旁边的木桩上。”东子低着头,没敢看曲悠。
“走吧,下去看看。”曲悠掀帘便下了车。
“哎,小姐,注意头。”幻珊使劲一甩帕子,赶紧跟了下去。
曲悠一步一步慢慢的滑下道渠,直到彻底靠近树桩这才看清楚那个死人的真面目。一个六十多岁,耳顺之年的老者,满头沧桑的白发,干瘪精瘦的五官河枯黄的手。
“东子,过去看看,把老者掩埋啦。”
东子得令走上前,轻轻的把老者翻了过来。
“河东村的田大叔。”东子惊呼。
嗯?曲悠皱眉。“你认识?”
“小姐,田大叔总往金玉满堂送自己产的蔬菜,我们是老相识了。”东子感叹了抹了一把眼泪。
“河东村在什么地方?”曲悠问。
“往前走一里地便是河东村。”东子抬手往前一指。
“好,我在这里等你,你过去河东村把田大叔的家人喊来,为老人家收尸。”曲悠说完,便让守在马车便的安然过来看住老人的尸首。
“好,那奴才先去啦。”东子把眼泪擦干,站起身便朝前走。
咳咳……
忽然,众人以为已经是死尸的田大叔,清咳了一声。
“啊……”胆小的代柔惊叫出声。“诈、诈尸啦。”
代柔这么一喊,本来不害怕的曲悠等人心理也是一突。
“东子,过去看看。”曲悠扬头示意。
我,我过去。东子吞了吞口水,闭上眼睛任命的走了过去。
“田,田大叔。”东子一边走一边小声的喊。
“哎……”躺在地上的田大叔,艰难的应了一声。
没死。东子回头,诧异的看着曲悠。
“田大叔,我是金玉满堂的曲东,您还认识我不?”东子蹲下来,轻声细语的问道。
“咳咳,认,认得。”田大叔声音沙哑的答道。
“您老怎么会躺在这里,您的家人呢。”东子抬手一边给田大叔顺气,一边悄声问。
“水,给我点水……”田大叔艰难的睁开眼,喉咙里因为干渴而沙沙作响。
“小姐,田大叔要水。”东子回头喊道。
要水,好办。曲悠转头示意安然回车上把水取来,给田大叔那边送去。
“慢点慢点。”安然取来水后,东子把田大叔扶起来,一点点的喂给他。
“东子,把老人家扶上车,我们送他回河东村。”金玉满堂那边还有事,不能再路上耽搁了,曲悠拧眉思索了一下,瞬间做了决定。
“好。”东子答完后,便跟安然两人扶着田大叔慢慢的朝马车而来。
“田大叔,上车吧,我家小姐送您回去。”东子把田大叔扶上马车,可是田大叔却死活也不进车厢。
“多谢小姐好意,小老儿满身泥污恐会弄脏小姐的马车,坐这里即可。”语气谦卑而低下,却又极力的维持着尊严。
“老人家,人生在世自傲的是品格,不是衣衫。”曲悠微微一笑,抬手掀起了马车帘。
“如此,便多谢小姐了。”田大叔拱手作揖。
书生礼?曲悠的眼里很快地闪过了一丝怀疑。
“老人家家住何方,因何而倒于路边。”曲悠平淡的开口。
“小老儿家中务农,以种田为生。”田大叔拘谨的回答着。
“家中可有儿女?”曲悠问。
“并无。”
“兄弟姊妹?”
“孤身一人。”唯恐曲悠在问下去,田大叔赶紧把后路给封死了。
河东人种田为生,孤身一人,无子女亦无兄弟姊妹。真是干净的底子啊,让人想查都无从查起。曲悠倚在车厢里,慢慢的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