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听完仆从的话,管家突然露出一种莫名的笑,上前拉住了就要追出去的张仲庭。
“我想那术士怕是跑了吧,估计是浪得虚名,这次想来找点便宜,结果一听那大人物是郡王,所以这才急了眼,跑了。”
“对!没错,我看那应老好像是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那仆从被管家这么一说,也想起了应老离开时的表情,双手使劲的拍了个巴掌道。
“假,假的?”
张仲庭皱起了眉,好似有些不知所措了,这说得好好的怎么就成了假的呢?
“还好这礼还没送出去,要不然咱们可是闹了个大笑话。”
管家似乎安慰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转身向张仲庭告退,说还有些事没理清楚。
张仲庭愣了几秒钟,立即又走了出去,现在需要重新计划一下了,那应老的来历还得好好的调查调查。
站在原地的仆从有些不明所以的挠了挠脑袋,老爷遇到这种事怎么感觉管家一点都不担心呢?
好像,还有些高兴?
清风钻进了仆从的脖子,他立即打了一个寒颤,将脑海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丢了出去。
“快,快一些回去。”应老急急的催促着车夫。
动物在面临危险的时候总有一种预感,而应老在这种危险的预知度上面比一般人都要强上几分。
才从县衙出来,他就有一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后背的冷汗大滴大滴的顺着脊柱往下淌,这种紧张不安的心情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了。
“快一些!”应老感觉马车好像停了下来,又忍不住烦躁的催促道。
“爷,前面的路好像被堵住了,我们……”
车夫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应老的呼吸一顿,听着外面几乎完全消失的叫卖声,好像只能听见不少人呼吸的声音。
完了。
应老脑海里瞬间冒出了这个念头。
早知道就不出来了。
下一秒,应老又这般想到。
“奉郡守令,此人冒名谎称术士,骗取钱财,先奉命捉拿!”
义正言辞的声音响起,恍惚间,应老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拉出了马车。
周围指指点点的群众,夹带着蔑视不屑的表情,还有几个外来术士发出了嘎嘎的笑声。
脸上有些痛。
应老下意识的伸手一抹,就看见一片殷红,转头看去,看见一个曾经求在他后面只为求一道符的商人。
当时要了是一千两还是两千两?
应老忘记了。
那商人丢出石头后,立即就有些后悔,人家不是说过心诚则灵吗,这万一要是……
抬头又蓦然看见应老看过来的眼神,平平淡淡的,没有愤怒,没有指责,好似只是那么随意一瞥。
商人顿时有些心虚,将头埋得低低的,偷偷的往人群里退去。
应老有些莫名的看着那逃走的商人,没愣两秒,突然又想起来,自己现在可不是孤魂野鬼了,自己现在是灵相宗的外务长老!
那姓韦的丫头看着人还不错,应该不会放任他不管吧。
“放开,我自己会走!”
这么想着,应老好像又多了几分底气,轻轻的话刚说出口,那拉住他胳膊的官兵好像碰到的是什么烫手的东西一样,立即就松开了。
这时候应老才想起,自己站了挺久,竟然也没人敢压着他就往官衙去。
这些官兵在街上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可是却没有送应老到县衙,而是把他送进了一户院子里,好像那是郡守大人寻到的新住处。
几个官兵把应老送到指定的地方,立即就退了下去,没有平时办完事的高兴,相反,几个人心里都有些紧张。
“听说术士都会给人改运,你们说今儿咱们这么对这人,他会不会给咱们改一个什么倒霉运啊?”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呢!你没听郡守大人说了,这人就是个骗子!专门坑蒙拐骗,根本就不是术士!”
说这话的时刚才拉住应老胳膊的那人,此时他的右手紧紧的握成拳,不知怎么的,他总感觉碰了应老胳膊的手心有些火辣辣的。
“哼,你说这话你信啊?你看你刚才那样子……”
“主要是看着太不像骗子了!”有一个官兵眉毛鼻子都快皱到一起了。
“你们说说,哪个骗子被人砸了,还露出那种,那种……哎哟,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的表情,你们说说,哪个骗子看见官兵来了不跑不躲,就站在那儿等着咱们去抓的?!”
这几句话说完,那几个官兵面面相觑,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发凉,有一个学过几个字的突然说过:“可怜。”
“没错,就是可怜。你看他看那人的表情,明显就是在可怜那人啊!你说他一个犯人哪来的……可怜别人啊……”
几个人越说越邪乎,逃似的跑出了院子。
应老此时被关在一间不知道是柴房还是什么的地方,没有人来审问他,四周围安静得好像是无人之地一般。
一般人要是遇到这种情况,怕是心里早就怕得发毛了,可偏偏应老最是适应这样的环境,越是安静的地方,他的心思就转得越快。
官差们直接在大街上喊出郡守的名号,大庭广众之下把自己抓来,想必不是为了要自己的命……
赵郡守不是爱民如子的好官,所以也不可能是为了那些被自己骗了的人……
张仲庭说了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