掳走阿寻的人姓姜,八大古姓之一,传说是姜太公的后人。
“姜家从三百年前开始渐渐隐匿,本朝以后几乎杳无音信,这次不知道怎么会做出当街强抢的事情。”
逸尘子皱着眉:“姜家讲究练气,不信山术,其后隐隐有隐门的影子。”
对于练气韦沅只知道一点点。
庄子曾言:吹响呼吸,吐故纳新,熊经鸟伸,为寿而已矣。此导引之事,养形之人,彭祖寿考者之所好也。
“我和姜家门主见过,勉强能说得上几句话,我先去向姜家讨要一番……”
逸尘子看了一眼萧瑾瑜,大概是不想让萧瑾瑜插手在这些事中。
“谢过逸老。”韦沅福了礼,眼睑微微垂下,在眸中遮出一片阴影。
姜家。
“爷爷,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姜敏宇嬉皮笑脸的看着坐在首位的老人,阿寻早已被人拖去了后院。
“蠢货!”那老人呵斥道,“这段时间扬州暗流涌动,不仅延亲王和泾阳郡王来了,五门三老也在扬州出现,你当街做这种事,岂不是给人留下话柄?!”
“爷爷,你的意思是那人和五门三老有关系?还是和……”姜敏宇向前凑了几步,脸上并无害怕,反而有一种隐藏在骨子里的兴奋。
老人斜斜的瞥他一眼:“是和三老住一起的那小娃子的丫鬟……”
姜敏宇撇撇嘴,眼中的兴奋消失:“咱们又不怕五门,再说了又不是三老的丫鬟……”
“一个丫鬟而已,抢了就抢了,你当街做这事不太好看!一会儿让人送点礼去柒弯巷,就当咱们家买了这个外套了……”
老人话还没说完,就有管家进来禀告:“太爷,逸尘子来了。”
姜敏宇眸子里有几分讶色,老人抬起眸子看向姜敏宇:“到底是个什么丫鬟?”
姜敏宇老老实实的道:“是个做中品炉鼎的……”
老人狠狠地瞪了姜敏宇一眼:“没出息的东西,滚下去!”
姜敏宇也不在意老人的训斥,反而喜上眉梢,这是要帮他挡下了。
“让人带去侧厅。”老人冲管家摆摆手,脸上也没多余的表情。
逸尘子一人坐在侧厅里喝茶,许久不见姜家老太爷出来,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哈哈哈,易老弟,你可真不够面子,来了扬州这么久才来看我。”
一阵爽朗的声音传来,逸尘子心情微微舒缓,抬头就看见一个穿着天青色麻衣的老人走出来。
逸尘子拱拱手笑道:“姜老哥,我这不是来了。”
老人在首座坐下,冲着刚进来的管家扬了扬下巴,管家抬了一个木盘子上前,上面是一尊红色的玉麒麟。
逸尘子心一跳:“姜老哥这是作甚?”
“哈哈哈,”老人挥了挥手,“我那不成器的孙子看上了韦娘子的丫鬟,
这尊玉麒麟就当是赔罪了,你替我帮韦娘子带回去。”
那玉麒麟颜色通透,雕工精美,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
逸尘子抬头看见老人脸上不以为然的表情,知道这尊玉麒麟是看在自己面子上才给了的……
“姜老哥,”逸尘子勉强的笑了笑,“你也知道,这是韦娘子的丫鬟,我怎么能替韦娘子拿主意呢,再说今儿我也正是为这事来的,那丫鬟和韦娘子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情同姐妹?”老人语气淡淡的说了一句,“陈家也算得上是名门,怎么会交出一个和丫鬟情同姐妹的娘子?”
说罢似想起什么一般,轻笑道:“我又忘了,韦娘子姓韦。”
这是在敲打逸尘子了,别说只是个小小的丫鬟,就算是韦沅本人,我们姜家抢了也就抢了!
逸尘子脸皮抖动两下,刚要说什么,就被老人抬手止住了:“这事你何不去问问韦娘子的意思,说不定她愿意做这笔交易呢?”
说完老人就拂袖而去,丝毫不给逸尘子说话的机会。
姜家清风苑。
这是姜敏宇住的院子。
阿寻安安静静的坐在一张沉香床上,低眉敛目,大概因为她一路比较顺从的原因,身上没有凌乱的痕迹。
“少爷……”外面丫鬟的声音传到了阿寻的耳朵里,她紧了紧拳,随后立即松开,轻轻的叠合放在自己小腹上,端庄有礼。
那小丫鬟说了一半,声音哑然而止,阿寻听见一个不轻不重的脚步近了,站在门前挡住了大片的阳光。
“少爷。”阿寻学着那小丫鬟的称呼,微微蹲了蹲,向姜敏宇施了礼。
姜敏宇脸色微变,眼中有些不耐和嫌弃:“你之前还硬气的嘛,不卑不亢的……”
阿寻微微抿了抿唇,浅笑道:“之前本以为公子只是普通商贾之家,自然是不愿意,现在知道了公子身份不一般,阿寻心中自然是欢喜的……”
阿寻刚刚从小丫鬟口中模糊得知,这姜敏宇最喜欢的就是控制别人,越反抗他就越开心,把一个勇以反抗的人压得死死的,这就是他的乐趣所在。
同时姜敏宇最不喜有人,特别是女人因为他的身份巴结他。
姜敏宇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无趣的玩意儿!”
说着甩着袖子就出了门:“把这无趣的东西扔到柴房去!惹得少爷我心烦!”
阿寻在袖子里紧握的手缓缓松开,脸上的笑逐渐褪下,面无表情。
柴房只是一个称呼罢了,那里没有柴,只有一滩滩干涸的深色血迹。
在姜家对面茶楼坐着的一行人看见逸尘子独自一人出来,脸色都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