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稀,万籁俱静。
县衙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鼓声,韩县令从梦中被吵醒,原本并不想搭理,但无奈那声音绵绵不绝,实在又无法继续安睡下去,只得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带着惺忪的睡意,叫上了几个守夜的衙差,去看看这大半夜的究竟是谁在敲鼓?
“你不是尹家的那个表侄吗?大半夜的你这是在干什么?”尹姝美出丑那日韩县令携着家眷也是在场的,自然也认识未初,见是她,很是不解。
未初这一阵用力敲鼓早就耗去了她为数不多的气力,脚下一软就要站立不住,幸得韩县令眼明手快的上前扶了她一把,才幸免没有摔倒。
因为离得近了,韩县令一下子就闻出了未初身上的血腥味,他定眼一看,竟发现未初的左手袖上一片血红,不由的惊诧出声:“你这是——”。
未初道:“韩县令,我在尹家遭歹人下药绑架,还请县令大人随我走一趟尹家,替尹家寻出那歹人,替我做主。”
对于未初的话,韩县令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以她的意思实在尹家遭人下药绑架,那这罪魁祸首是出自尹家,但却又说替尹家寻出那歹人,那这究竟是不是与尹家有关?他有些糊涂了。不过看这姑娘一身血,想必也并不是无中生有,他作为一方父母官,向来还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此事说什么也得去看看才行了。
“竟有此时,那本官且去尹家查查此事。”韩县令说着就要吩咐衙差随自己前去尹家,却突然被也被鼓声吵醒的韩尚云拦了下来。
“父亲且慢,即便要查案,这大半夜的也不适合如此兴师动众,扰民安寝吧,有什么事不如明日再去又有何妨?”韩尚云出言劝道。
“这——”韩县令有些犹豫,这查案自然是时间很宝贵,稍微耽误恐怕很多线索都不好找了。但自己女儿说的话,他又不好反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决策。
未初沉着眸光审视着韩尚云,她没有漏掉韩尚云一来看她的那明显不怀好意的眼神,直觉对方拦着韩县令不是随意而为,而是故意在针对她!
她与韩尚云并无仇怨,除了在那日宴会上,那时她与尹姝美去客院后,韩尚云也随之到了客院,为了不让韩尚云掺和进来,未初不得已只能吩咐了晴安将她给打晕藏了起来。如今韩尚云对其这种态度,想必是已经从尹姝美发生的事情中猜到了是她,对此,未初倒是挺能理解,毕竟谁莫名其妙被人打了都不会对那人有好脸色,韩尚云没有借着韩县令的权势来找她算账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只是,理解归理解,但现在未初却没办法任由韩尚云找她发泄怒火,今日她若是无法让韩县令去尹府或者是晚了一步,晴安就真的危险了!所以,韩尚云这关,她必须得过!
想到这,未初定定的看着韩尚云道:“可否与韩姑娘单独谈谈?”
韩尚云纱巾蒙面,露在外面的眼睛含着点点怨怼和斟酌斜了未初一眼,然后点点头,两人便走到了一边。
“你想说什么?”韩尚云语气凉凉的问道。
时间有限,未初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韩姑娘故意为难,是因为被我的人打晕,还是因为杜衡?”
韩尚云瞪了瞪眼,她没想到未初竟然丝毫不加掩饰,更没想到的是,听对方话里的意思,竟然知道她对杜衡的心思!藏在面巾下的面色红了红,她却强做镇定,逼视着未初的眼睛,语气不善道,“是又如何?即便不是因为旁的事,就单论你让人打晕我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想在我这里得到好脸色?”
未初面色不改,“韩姑娘既然猜到了是我对你动的手,就应该也猜到了当日大概发生了什么事。你觉得若是我不事先出手让你没能掺和到那件事情中来,等你真的走到后院撞破了尹姝美和杜衡做的好事时,你的下场会比只是晕过去更好吗?”对于打晕韩尚云一事,未初虽然并没有多少愧疚,但也并非做得心安理得,但在这个时候,她也没心思来纠结这种事,只希望尽快说服韩尚云,前去救晴安。
韩尚云闻言气怒,“照你的意思,你伤了我,我还得感激你是吧?”
看韩尚云急了,未初道:“自然不是,我只是想说对韩姑娘下手实在是无奈之举,你若是对此新生怨怼,我也不话可说。但在杜衡一事上,韩姑娘或许就真的应该感谢我了,毕竟若非因为我,尹姝美嫁给杜衡就不会是以妾室的身份,而是正妻了,而这对于韩姑娘来说,想必不是乐意看到的结果吧。”
本来还处在盛怒当中的韩尚云,听了这话,却也真的是听了进去,面色变了几变,她疑惑的看着未初问道:“你如何知道我对杜衡……”。她自认从未在外人面前有丝毫对杜衡有意的表现,便是自己的父母也都不知道,如何这个与她基本没什么交集的外人却是这般清楚?
前世知道的事,未初定然不可能直说,只能胡乱编了个理由,“不过是在那日宴会上,恰好看到韩姑娘好几次落在杜衡身上的视线罢了。”
“原来如此。”韩尚云不疑有它,以为真的是自己不受控制的去关注杜衡的时候被未初发现了。
见韩尚云有些恍惚,未初着急时间,只能出声道:“韩姑娘,我欠你一次,你也算承了我一个情,还请在这件事上不要再阻拦。何况,我对付尹家,尹家声誉受到影响,尹姝美的靠山就越发不稳,在杜家的处境恐怕也会更加不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