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李恣的腿好容易不抖了,她就立刻站起来,对着华嫪低声道。
这个山谷弯弯绕绕有不少小路,刚才从洞穴里跑出来,六个人却是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跑了,现在还是会合的比较好。李恣暗忖,青木道长、还有那邵碧也算是见多识广,这一次要不是他们,自己恐怕根本认不出所谓的玉乘和普通的虎兽,究竟有哪里不同。
这不动还好,一动就发现了,她的腿在刚才奔跑的时候,或许是被刮破了,汩汩地流出血来。这样的一点小伤,李恣拿出了一瓶药散,倒了上去,果然,血很快就止住了。
然而华嫪却还是发愣,李恣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
华嫪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没啥,觉得你的腿不像男人。”
怎么不像了?李恣瞧着,没什么问题呀?华嫪看到她疑惑的目光,干脆把裤腿卷起来,露出一双长了腿毛的大长腿,肌肉有力,李恣再对比起来,自己的腿似乎……没有腿毛,呜呜呜腿毛那么恶心的东西她才不要,嗯,另外还十分白皙,腿肚子虽然有些肌肉,却很明显没有华嫪那样的爆发性肌肉。
“瞧你的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娘们呢。”这几天来,华嫪终于找到了一点点可怜的自信心,开始打击起李恣,“我说小李子,你这样可不像一个男人啊,以后寻找道侣都不容易,她们可最欣赏我这样英武不凡的男子。”说罢还沾沾自喜起来。
去去去,李恣翻了一个白眼,谁要找道侣,不过她也觉得自己这具身体不太像个男人,唇红齿白的不说,皮肤也很娇嫩,不过没人比她更加清楚这的确是一个男人的身体。
“老子走得这是翩翩美少年的路线你知不知道?”李恣挖挖鼻孔,“你这样的壮硕大汉,早都过时了。”
其实华嫪并不壮硕,精廋的身体十分健美,又不至于像是李恣前世看到的那些健身教练那样,肌肉贲发,如果穿着宽大的道袍,反而觉得有些清瘦。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朝着刚才那几个离去的方向,到了岔路口却不知道往哪里走,李恣顿了一顿,“不如你我分头寻找?”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华嫪低声道,那只雄虎若是出尔反尔,该怎生是好,李恣一人必然是斗不过它的,而自己在旁边,好歹能够帮衬一些。
“也罢,”李恣道,“你我就一起吧。”
偏巧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朝着他们狂奔而来,“不好了……道友!不好……邵道友她……”
华嫪定睛一看,这不是青木道长么?他挥了挥手,而青木显然也看到了他们,立刻转变方向朝着这边而来,显然还是惊魂未定,李恣皱眉看着青木道长,他的身上破破烂烂,有不少伤口,还在滴血。
“怎么了?”华嫪开口询问,神情关切,青木道长一愣,而后脸上露出伤心之色,“邵道友她……我们遇到了那伙黑衣人,他带了同伙……这肯定是报复……邵道友被剖心而死了!”
他说话的时候断断续续,好像被吓得不轻,李恣立刻抓住他的胳膊,“那他们可曾追来?”
青木道长摇摇头,“我应该把他们甩开了。”
而一旁的华嫪听到这句话却如遭重击,邵碧是被那去而复返的黑衣人杀害,如果当时他没有放走那个黑衣人,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他错了,真的错了,内心的念头转过千百遍,幸而这几年来他跟着师傅修行,心性一日一日变得坚定许多,虽然感觉到了悲伤和愧疚,这些情绪却最终转变成了一种信念。
那就是如果放过坏人,就是伤害了好人,华嫪握了握拳头,而此刻的李恣还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以及这句话究竟带给华嫪多么大的影响。
青木从一条道路上过来,而红霞和红束去了另外一条道路,李恣看到青木道长身上带伤,又给了他一颗玉露丹,然后带着她去找那二人。
话说红霞和红束跑了一会儿,看到雄虎没有追过来,心里也轻松许多,在一棵歪脖子树下停留,因此李恣也很容易地就找到了二人,只是听到邵碧死去的时候,红霞露出了惊惶的神情,“那,那些黑衣人又回来了?”
想来是那天剖心的场面,给她留下了深刻的阴影罢。
让李恣觉得有些奇特的,却是红束的反应,这男人不是一直爱慕这邵碧,甚至在最初的时候,因为一个媚眼儿就要驱逐李恣,怎么到了现在,听到邵碧的死,却仍旧是面无表情。
李恣的心里就有了疑虑。
他们一行人是故意走在最后面的,那黑衣大汉为什么还会回来寻他们,并且还带了帮手,怎么看都是于理不合。
她皱了眉头,“我们在这里歇息片刻,然后就启程。华嫪,我们去打猎。”
华嫪不明所以,呆呆地跟着去了。两个人到了无人的地方,李恣把疑虑说给他听。
“你的意思是,”华嫪呆呆的,“是红束杀了邵碧,可是他为什么要杀她呢?”
为什么?李恣还没有考虑这个问题,难不成是因爱生恨,或者是邵碧知道了关于他的秘密?可是红霞和红束又能够有什么秘密,而且,如果真的是他杀得,青木道长缘何为红束隐瞒?
纷纷扰扰如一头乱麻,李恣甩了甩有些发涨的脑袋,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在这个世界,这种复杂的情况几乎可以不用考虑,因为拥有武力的缘故,一言不合就可以拔剑相向,挖空心思的陷害与谋杀还真的很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