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王府回廊曲折,楼阁凌然耸立,屋檐高高翘起,带着一股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大气。
磅礴的气息迎面扑来,奇花异草数不胜数。
较之京城皇宫的温婉典雅,西陵王府给人粗犷豪迈的感觉,虽然比不上皇宫富丽堂皇,可是那一草一木,皆是稀奇物种。
西陵气候特殊,很多花草可以长得枝繁叶茂,换到京城就活不下去撄。
夙玉庭领着弦歌绕过后院,一路来到前庭,此刻两人正走在石桥上。
“公主,你好歹笑一笑,别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夙玉庭无奈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弦歌。
笑?
她为什么要笑偿?
王府景色虽美,而且她这几日心心念念要逃出锁玉轩,可现在真的出来了。
她反倒觉得没那么开心了,总觉得不对劲,似乎少了点什么。
弦歌径直越过夙玉庭,眼睛缓缓流连在桥下的荷花上。
硕大的红色花朵,绽放水润的花瓣,一层叠着一层,荷叶青青,衬托出荷花的纤尘不染。
湖水碧绿,涟漪朵朵,一眼望不到底。
她脸上一派静谧柔美,眸子流光溢彩,一袭绿裳随风簌簌飞扬。
清丽脱俗的气息比那一池荷花更甚。
夙玉庭暗暗赞叹,可惜了这么个人,偏偏是他不能碰的。
几步上前揽住她的肩头,夙玉庭笑道:“公主,你真无趣。”
肩上多了一只手,弦歌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地挪开身子。
她不喜与人有肢体接触,可对这人,她讨厌不起来。
他虽嬉皮笑脸,可在他眸子深处,她隐隐看出那高深莫测的一角,他掩藏得极好,却避不开她的敏感。
“王爷请自重。”她冷冷道,睨了他一眼,转身朝桥下走去。
这几天,弦歌很气修离墨,她以为见到那人,她会毫不犹豫地上前一顿暴打怒骂再说。
可是,当他真的出现,她竟然不愿在他面前暴露本性。
“王爷若想找有趣,而且会笑的女子,我倒是知道哪里有。”
轻灵的声音传来,夙玉庭连忙跟上,“哪里有这等妙女子?”
弦歌勾唇一笑,果然是色胚子。
“青楼。”
如同一盆冷水从头顶泼到身上,夙玉庭无语地瞪着女子袅娜的背影。
她已经走下石桥,漫步在湖畔边。
夙玉庭走到她身侧,偏头细细打量她的眉眼,两人并肩而行。
一路走过婢女、小厮见着自家世子陪着一女子散步,嘴角含着笑意,纷纷低头行礼。
心里却暗自纳闷,这小主子花天酒地不假,可不曾见他带女子回来过。
按理说他这二十余岁的年纪,早该娶亲纳妾了,可府里竟是无一妻一妾。
夙玉庭怕他们暴露他的身份,在他们开口说话前,伸手阻止了他们。
弦歌没注意到这一幕,眸子环顾四周,突然,一抹白色的身影闯入视线。
心脏倏地顿了一下,然后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尖,仿佛潮水朝她铺天盖地袭来,将她吞没在水里。
溺水的她,死死挣扎。
前方八宝亭内,一白衣男子负手而立,目光悠远地落在湖面上,俊逸挺拔的身姿散发清冷的气息。
腰间的束带松松垮垮,墨发被玉冠绾起,垂悬在脑后,三千青丝华光流展。
弦歌只看到他的侧脸,那金色的面具闪过光芒,直直撞击她的心口。
莫名的熟悉,她怔怔瞧着这一幕,呼吸急促起来,她疑惑地按住心口,那隐隐慌乱的感觉埋没理智。
她强烈地想知道他是谁,为什么给她如此熟悉的感觉?
如此想着,脚已经下意识地朝前走去。
她眸子紧紧黏在男子身上,竟忽视了男子身边站着一名红衣女子。
待那女子忽然伸手揽上男子的手臂,红衣缠上白衣,青葱五指紧紧抓在那袖上。
这一幕刺痛弦歌的眼,她顿住了脚步,不知该不该继续往前走。
原来,他身边已有红颜知己。
那女子不知跟男子说了什么,他忽然收回目光,低头看向女子。
薄唇一张一合,透露出极致的诱惑。
离得远,弦歌看不清男子的眸子,她想,这么美颜的女子,他眸子里荡漾的,定然是宠入心尖的温柔吧。
心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抓住,然后无情地撕裂,痛楚自心脏涌上喉间,疼得她脸色泛白。
夙玉庭见她怔怔往前走,似是着魔了般。
顺着她的视线,入眼的是八宝亭里姿态亲密的男女,他了然一笑。
琉玥王?
那个权势滔天,连帝王都顾忌三分的男人。
几日前,他们刚进西陵城,他便隐在人群里,仔细观察过这个男人,没想到这个男人警惕性如此强,他险些就暴露了。
听说这几日,琉玥王与他妹妹走得很近,日日出去游玩。
就是不知这个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若说瞧上他妹妹,他可不信,谁不知道琉玥王不近女色?
京中众多名门淑女,哪个不是貌美如花,他都瞧不上,就他那妹妹,姿色在西陵虽是上等,可若放进那美女如云的京城,就是不起眼的一株草。
瞧他妹妹那神色,眼含柔波,脸上荡漾妩媚的气息。
他就知道,他妹妹沦陷了。
这两三年来,前来向他妹妹求亲的人家踏破了门槛,偏偏她眼高于顶,看不上那些俗人。
这琉玥王才来几天,就把他这傲气凌然的妹妹收服了。
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