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弦歌!你找死!”
良久,沐宣瑾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红着眼睛就要朝她扑来。
冰清一凛,连忙护在弦歌身前。
不过,沐宣瑾倒是没能上前一步。
手臂一重,他喘着粗气回头,却是白萧荞抓住了他的臂膀偿。
白萧荞朝他轻轻摇头,沐宣瑾不甘心地瞪着弦歌,最后竟忍了怒火,转身朝石柱重重打了一拳。
弦歌的视线却落在白萧荞身上,这人不喜她,却为何帮她撄?
宫女太监胆战心惊地侯在亭外,这时沐宣瑾冷笑着转身,找来几个太监,吩咐他们去弄些笔墨来。
虽恨,可游戏还要继续,不然他的帐找谁算?
太监躬身退下,沐宣瑾阴骛地瞪着弦歌。
此番闹下来,众人早没了玩乐的心思,且游戏这环节也是沐宣瑾擅自做主,亭内的气氛顿时沉默下来。
可谁也没提出散场。
沐宣瑾不会善罢甘休,沐宣司担心自己离场,沐宣瑾会更加过分。
而苏卿颜和白萧荞,也有自己的思虑。
至于卫长翎,他倒想看看这公主会如何应对。
不多时,几个太监端来笔墨纸砚,气氛稍稍缓和。
白萧荞打主场,苏卿颜在一旁附和,沐宣瑾也缓了脸色,卫长翎话虽不多,却偶尔谈几句,沐宣司瞟了弦歌一眼,无奈加入。
弦歌坐在一侧,目光逡巡在众人身上,她倒是想知道,沐宣瑾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他使出卑劣的手段也要让她参加游戏,却偏偏只让她出现在惩罚环节,若说让她在树上惊惧,她倒真不信。
输的,又会是谁呢?
弦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轮结束,众人的目光移到了她身上。
弦歌一凛,结束了?
这时白萧荞起身朝她走来,脸上颇为精彩,眸光复杂,厌恶、不甘、隐忍......
所有的情绪交杂在一起,他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输的人赫然是白萧荞。
“公主,走吧。”
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白萧荞睨了她一眼,脚步未停地走出亭子。
其余人眸色颇为复杂,朝她看了看,旋即走出了亭子。
唯有沐宣瑾,表情幸灾乐祸。
弦歌不解,后头朝冰清看了看,为什么所有人都这副表情,有什么隐情吗?
弦歌当然不知道,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白萧荞和她的过往。
当年沐弦歌和白萧荞初遇就是在这颗树下,彼时沐弦歌被沐宣瑾捉弄,沐宣瑾将她骗到了树上,自己离开了,而沐弦歌恐高,死死抱着大树不敢动。
从早上到黄昏,沐宣瑾又警告她,不能喊人,她默默流泪,竟在树上窝了一天。
白萧荞从太后宫中出来,经过御景园,听闻树上传来细微的抽泣声,抬头便见小女孩抱着树干流泪。
他心肠软,以为是哪个大臣的女儿调皮,爬到树上就不敢下去,而御景园又没人经过,所以吓哭了。
白萧荞的出现,就像一道光,照进了沐弦歌黑暗的人生。
当白萧荞温润如玉的面庞映入眼前,飞身将她从树上抱下来,她的目光就再也移不开,自此追随这人,一直到香消玉殒。
冰清为难,公主忘记了,她该说吗?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沐宣瑾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愣着干什么?这么多人等着你呢。”
再重新站在这颗树下,沐弦歌早已不是当年那人,而白萧荞脸色阴沉,他曾多少次后悔当年救了那个女孩。
自食恶果,被刁蛮任性的公主缠上,他的人生也陷入了黑暗中。
“表哥,得罪了。”沐宣瑾笑着替白萧荞蒙上黑布。
转身朝端盘的太监道:“快将糕点给公主送去。”
弦歌凝眉瞧着缠上细线的白色糕点,复又仰头目测树的高度。
冰清是婢女,被沐宣瑾拦截在园外。
而园内的各位爷,似乎都懂武,可瞧他们这幅样子,莫不是想让她自己爬上去?
沐宣司低低咳嗽,身子孱弱,卫长翎双手环胸,摆出看热闹的姿势。
沐宣瑾绝对不会帮她,那只剩苏卿颜了......
弦歌把目光移到苏卿颜身上,苏卿颜会意,刚想上前,却被沐宣瑾拦住。
“苏兄,沐弦歌能耐着呢,你何苦吃力不讨好。”
弦歌冷笑,这么粗的树她就算是猴子也抓不稳。
这笔账,她日后定会讨回来!
不知怎的,眼前突然冒出修离墨那双冷然的眸子。
昨夜,他就这么弃她而去。
现在她被人欺负,独独她一人面对。
以前似乎每次她遇难,他都会出现,不动声色帮她。
这次呢,他不会出现了吧。
这般想着,目光遥遥环视园子周侧,除了行走匆匆的太监宫娥、巡逻的侍卫,便再无他人。
“三王爷,到底罚不罚?”
这时,白萧荞微微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弦歌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手上的盘子。
沐宣瑾冷哼一声,再不拦着苏卿颜。
最终还是苏卿颜将她带上了树,她跨坐在伸出的树干上,一手端着盘子,一手稳抓树枝,身子轻轻靠在粗壮的树身。
她这坐姿着实不雅,特别是两腿分开叉坐,可这样才是最稳的,能确保她的安全。
众人却被她豪放的姿势惊住,脸色微红。
弦歌低头往下看,足足三四层楼高,她虽不恐高,可这悬空的感觉还是让她微微蹙眉。
再者,她手上这根线虽然够长,可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