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徐徐转身,眸光凌厉,“长翎!你不懂,莫要多言。”
“皇上,臣只知道,他修离墨不过是一个质子,哪怕他手上有先帝留下的两万精英铁骑,但皇上拥有的是一国之军队,难道还惧怕他不成?纵使他有通天的本事,在皇城禁军的围剿下,量他插翅也难逃。”
“卫长翎!朕再说一遍,他修离墨,动不得!”皇帝恼羞成怒,俊脸狰狞,“怎么,连你也敢违抗朕的旨意?”
卫长翎双手握拳,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忤逆皇帝的意思撄。
这皇帝谋智双全、天纵英才,乃当世明君,可惜,出了个修离墨,那人却比他还奇谋睿智。
*
“咳咳咳......”
帘幔层层铺垂而下,流光熠熠,床榻上,隐隐可见女子靠在床头,身子伏在床沿,剧烈咳嗽,一声接一声,似要将肺腑咳出来偿。
“姐姐......”门被推开,一小女孩跑了进来。
她将瓷碗放在矮几上,掀起帘幔钻了进去。
“姐姐!怎又咳起来了?昨儿个不是好多了么?”
小女孩轻拍女子脊背,脸上一片焦急。
“我......没......咳咳......”女子抬起头来,方想说话,又俯身剧烈咳嗽。
“不行,我去找阴公子来瞧瞧。”小女孩转身就要往外跑,女子连忙拉住她的手。
“别......别去......”女子眸中露出丝丝哀求,苍白的脸上被咳嗽咳出红色的光晕。
她似是好了许多,颓然地靠在床头,雕花大床铺满了青丝。
手依然紧紧握着小女孩,她闭眼喘气。
小女孩瞳孔微湿,贝齿咬在唇上,“可是姐姐,你的身体......”
“没事,就早上刚起,着了凉。”女子虚弱地开口,她连眼皮都懒得抬。
小女孩闻言,忙挣脱女子的手,转身往外跑去。
“嫣语!”女子猛地睁开眼睛,手上空落落,她竟连一丁点力气都没有了么,连小女孩都能轻而易举挣脱她的钳制,她可是用尽全力了。
这女子却是弦歌,她昨日刚醒来,听说昏迷了三日,而这里却是琉玥王府一处院落。
醒来后,除了伺候她的几个婢女和嫣语,阴昭来看过她一次,她竟没见到过修离墨。
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却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救了她。
其实又何必呢,他恨她,而她,已知与他再无可能。
“姐姐,快把衣服披上。”嫣语取来大衣,弦歌一怔,她去替她取大衣,而非去找阴昭?
阴昭不待见她,她懂,所以她也不想劳烦他。
她的身体,她自己最清楚不过。
嫣语俯身,将衣服披在她身上,她这身子虚弱得连床都下不了,躺在床上一天一夜了。
“嫣语,替我把帘幔拉起来吧。”弦歌伸手,轻轻滑过丝柔的纱幔。
“姐姐,这帘幔可以遮风,你身子受不得凉,这就别拿起来了。”嫣语坐在床沿,皱眉道。
弦歌轻笑,“没事,我都穿了这么多衣服,身上还盖了厚厚的被子,屋内又有炉火,你又将窗子都关了,不会冷。你就拿起来吧,我想看看外面。”
她被关在这狭小的帘幔内一天了,脑中昏沉得厉害。
若是可以,她还想开窗看看。
可是阴昭说了,她不能吹风,不然身上这些脓血会溃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