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都死了吗?凉飕飕的屋子,就不知道点几个炉火送来么?”修离墨微沉声音,弦歌听说愠怒,求情的话卡在喉咙上。
“王爷恕罪,奴婢罪该万死!请王爷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准备炉火。”
门外,一道颤微微的女声响起,弦歌蹙眉,“这声音陌生,我倒没听过。撄”
修离墨给她这清乐院分派的婢女八人,她呆了一个月,也一一接触过,对她们的声音也渐渐熟悉起来,却没听过这稚嫩的声音,似乎只有十三四岁。
“嗯,换了一批。”他轻描淡写带过,她心里咯噔一响,适才被他拖进门,他便挥手喝退一众婢女,她没能瞧清她们的面容,故而却不知换了一批人。
“为......为什么换了?先前她们伺候得挺好的。”
“嗯,是挺好的,好到将主子伺候得不见踪影。”他眸色转深,隐隐可见一丝怒火在深黑的帷幕中绚烂而绽。
弦歌心下一惊,“所以......你把她们怎么了?”
“你以为呢?”他答得顺畅,弦歌瞧不出端倪,试探性问道:“调往后院了?偿”
说起后院,她自己却是一怔。
后院那个地方,养了他的一众女人,自进府以来,不知是不是他下了死命令,竟没人来叨饶她。
他在故意隐瞒她么?
她也曾以为自己不在乎,都是自欺欺人,怎么可能会不在乎?
修离墨眸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她悄悄将手从他掌中抽出。
对其他女人,他也会这般疼惜么?
这时,门外传来声音,“王爷,炉火点好了。”
“嗯,拿进来。”他淡淡道,转身走向堂上的高椅,掀袍落座。
弦歌顿在原地,直直面对着大门。
大门被打开,四个婢女捧着炉火走了进来,她们低垂眉眼,比起之前那一批,弦歌察觉到这几人涵养颇深、手脚轻盈,似是会武。
对于弦歌的存在,她们也不诧异,喜怒不形于色,径直将四个炉火放置在屋里的四个角落里。
“她们护主不离,被杖责二十大板,遣送出府了。”
就在弦歌打量四个面容俱佳的婢女时,修离墨突然开口,弦歌愣住,寒风从打开的门灌进来,她遍体生寒。
“杖责......二十?”
初到这个地方,她替冰清受罚,也体验过杖责之罚,那冷硬的木板像带着千斤重重打在身上,皮开肉绽,那种刺痛的感觉,她至今忘不了。
“嗯。”
“她们没有错,错全在我身上,你怎么可以......”弦歌脸色微变,心里的内疚油然而生。
“我不会罚你,但是你若犯错,受累的是你身边的人。你同情心泛滥,那便只能乖乖听话,谁叫你没有我心狠,你但凡狠心一点,也落不到如今这地步。”
他愉悦一笑,眸中带着轻微的嘲讽,眉宇却渗出骇人的狠厉。
弦歌颤微微朝他走去,嘴唇蠕动,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伸手将她拉入怀里,丝毫不顾及屋内还有一众婢女,而那些婢女燃好炉火后,便退了出去,井然有序,连眉梢都没抬,自然他们的举动也没落入她们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