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耳聋了吗?朕叫你们去请御医!”
白萧荞脸色苍白,昏厥了过去,皇帝站在那滩污血前大吼,三王爷蹲在白萧荞身侧,也吓得脸色苍白。
众人早被琉玥王的残暴手段吓得两腿发软,谁也不敢吱声,阴昭蹙眉,突然转眸看向弦歌。
“来人,把人抬下去,别让他死了!”修离墨看向门口,候在门口的一众侍仆进来将人抬走。
而后又有人进来清洗地板,很快,地上的血迹清扫干净,一尘不染偿。
皇帝一言不发地盯着琉玥王,背在身后的手死死刺入掌心。
白萧荞若出事,他拿什么去跟母后交代撄?
众人面面相觑,却不敢去看那一身残冷的男人。
“皇上还要留下观礼么?”修离墨嘴角轻勾,似乎方才之事绝非他所为。
“修离墨!萧荞若出事,朕定不饶你!”皇帝阴着脸走回高堂之上,经过弦歌身侧的时候,那眼神像要吃人一样。
皇帝这举动,默认了要留下,而依琉玥王之意,这亲要成。
“拜堂!”修离墨朝浑身战栗的司礼睇了一眼,便堂而皇之地朝弦歌走去。
弦歌尚不知发生了何事。
白萧荞惨叫,皇帝之话,她能猜出,修离墨对白萧荞出手了。
大堂上,蔓延着血腥味。
她心下担忧,可圣音将她困住,她双手动弹不得,待修离墨回到她身侧,重新将她揽入怀中。
“发......发生了什么事?”他似乎心情不错,这次没将她弄疼。
他方才那一番维护,她心里颇为感动,即使他再生气,以为她和白萧荞有染,却没让她当众难堪,还违心洗清了她的污名。
他在自欺欺人,而这番话,有多少人肯信,她不在乎,只要众人不羞辱他,她便心满意足。
他没有回应她,拉着她的手,在司礼的一声声高呼中,完成了人生中的仪式。
整个过程,她都处于晕乎乎的状态,像木偶一样,由他牵手完成所有的动作。
在拜高堂时,他没有动,因为他双亲已逝,而上首却坐着皇帝,他怎会去拜他?
他不动,弦歌自然没动,司礼仍在震惊中,也没瞧清楚,木讷地喊完指令。
大婚之日见血,琉玥王却淡定从容地完成拜堂仪式,众人被方才一幕骇住,高兴不起来,可又怕落了他面子,故而强颜欢笑。
礼乐声倒欢快,将清冷尴尬的氛围驱逐。
仪式完成后,修离墨便带着弦歌回了凌霜阁。
清乐院是她未出阁时的居所,这凌霜阁却是她为人妇后的阁楼,就在栖梧轩左前方,离得不甚远。
凌霜阁内,婢女被遣退,只余了修离墨和沐弦歌二人,弦歌坐在床头,修离墨站在她跟前,眸光复杂地落在她身上。
“白萧荞,我断了他一只手臂。”他突然开口,从拜堂结束后,第一次和她说话。
“嗯。”弦歌轻声道,她知道修离墨不会轻易饶过白萧荞,她也恨白萧荞,断了只手臂,根本不足以抵消她的恨。
“你便不心疼?不怪我狠么?”他蹙眉,想过她会歇斯底里,想过她会怨恨他,却独独没想到她会这般冷淡。
“修离墨,我比你更恨他,他死了才好,我为什么要心疼?”弦歌轻笑,这人为何就不懂她的心思。
视线里,火红的袍角轻扬,那双足靴离去。
“你去哪?”弦歌心下一凛,想要伸手去拉他的袍角,徒然发现双手抬不起来。
她摇头苦笑,这人对她真狠。
她以为他离开了,却迟迟没听见开门的声音,视线里,一双足靴渐渐走近。
他没走。
她心里一喜,眼前突然一亮,盖头被撤去,扬落在地。
房间里,烛火在“嗞嗞”燃烧,一对红烛如烟火绚烂,暖暖的红光映遍屋内,到处都是大红色。
窗外,灯盏斜斜照下亮光,夜已降临,挟裹着凉薄的冷气,从门窗的隙缝里流进。
修离墨站在她跟前,红盖头撤去,那双明媚的脸蛋映入眼睑,脸上依稀可见泪痕。
凤眸倏地收紧,舒展的眉心拧成一团。
她哭了?
为了白萧荞而哭?
方才那些话都是哄他的么,她说不在乎,可她脸上的眼泪作何解释?
弦歌抬头,见他眼神幽暗深邃,没有一丝喜悦,缓缓勾起的嘴角浅浅落下。
他不开心。
略略低眉,却见他手上端了两杯酒。
那是合卺酒?
传说中新婚夜要喝的交杯酒?
她咬了咬唇,目光移到自己的手上,这抬不起的手,怎么跟他交杯?
一声闷响传来,她看到地上躺了两只杯子,他端来的杯子。
可那酒呢?
怎没漏出来?
他生气,所以连交杯酒都不愿跟她喝了么?
“你......”弦歌酝酿着该说什么,他却突然俯下身子,一把攫住她的下颌。
他的气息侵袭而来,伴随着浓烈的酒味,炽热的唇紧紧贴上她的。
他撬开了她的贝齿,舌闯了进去,酒水被他踱入口中,她被呛住,脸憋得通红,奈何他紧紧捏着她的脸,火辣辣的酒味滑入喉咙里。
深入浅出,他的舌一如他的人那般霸道,待到她眼前眩晕,险些窒息昏厥,他才缓缓撤离。
“咳咳咳......”她俯身咳嗽,那浓烈的酒味在口中乱蹿。
交杯酒可以这么喝么?
他讳莫如深地看她使劲咳嗽,唇上遗留她的芳香,他蹙眉,伸手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