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有些骇然,听他话里的意思,修离墨不仅知道圣冥教与沐弦歌的瓜葛,而且还知道圣冥教在他的掌控之下。
如果不是他提醒,他都险些忘了,先帝死后,他便派人暗中盯着圣冥教,一有风吹草动,必定有人传来消息。
可是啊司被刺,如此大事,居然没人给他传来消息,说明此事并非圣冥教所为。
那么便是有人借圣冥教之手,陷害沐弦歌,到底是谁?居然清楚其中利害关系。
不仅知道沐弦歌与圣冥教的关系,而且知道他厌恶沐弦歌,甚至猜测到一旦此事扯上沐弦歌,他便失去平常的判断能力。
事实证明,他果然失去了理智,入了别人的圈套。
“琉玥王,你知道谁是幕后凶手?”
修离墨眉梢轻挑,居然怀疑起他来了?
“不知。”修离墨摇了摇头,话锋徒然一转,“不过,本王有办法可以查出幕后之人。”
“说说看。”
修离墨眼波微动,默了一瞬,余光打向身侧不远处的无桑。
皇帝见此,有些了然地点了点头。
“无桑,把她带下去。”
明黄袖袍一挥,指向下方的沐弦歌。
无桑得令,偷偷瞄了琉玥王一眼,见他无丝毫一样,便转身朝着沐弦歌而去。
伸手扶起地上的女子,估摸着伤得太重,女子浑身无力,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无桑身上。
扶在女子肩膀上的手一抖,无桑眼中露出诧异。
悬月公主居然骨瘦如柴,身子轻得仿若一枚飘零的落叶,压在他身上的骨头将他硌得慌。
这得在冷宫受了多大的罪呀,出来一个月有余了,居然还没恢复过来。
沐弦歌眉目轻垂,转身之际,斜睨了修离墨一记,男人腰背挺直,傲然而立。
她苦涩地笑了笑,低头看看狼狈不堪的自己,心里有些意味不明。
无桑将她扶到外殿,让她坐在椅子上,再转身回去轻轻将内殿的门拉上,阻隔了里面两个掌握着天下生杀大权的男人。
“公主,喝些水吧。”
无桑回到她身边,倒了一杯热水放到她跟前,缭绕的白气盘旋在眼前。
一天一夜未进水,沐弦歌早已渴得厉害,立刻接过杯子,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无桑见此,想着一杯不够,又连着倒了几杯。
感觉到肚子里都是水,沐弦歌才停下,拉着袖子就去抹嘴角的水迹。
一旁的无桑见此,心里有些不忍,悄悄退到她身后。
沐弦歌眉眼一弯,灰败的眸子染上了笑意,垂眸落在右臂上。
白色的袖袍轻轻拢在小臂处,露出洁白无瑕的玉臂,一颗红点赫然入眼。
在天阁台那夜,修离墨不顾她的挽留,决然丢下她,所以她以为他不会再理她了。
直到刚才他出现,她也没有想过他会救她。
可是手上传来的刺痛,清晰地告诉她,刚才那个男人在转眸之际,悄然无声地将一枚银针打入她的手臂上。
那一刻她感觉到手上传来熟悉的刺痛,脑子瞬间清爽起来,明白是他所为,故而朝他感激地笑了笑。
只是不知他何时出手的,竟然连皇帝都未能察觉?
这枚银针不同于上次,上次是为了让她昏迷,这次是为了让她清醒。
他是在担心她撑不住了,昏死过去会有危险,所以用这枚银针让她保持清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