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彩柳的说法,刘子业所创的三十六中郎将在其政权倒台之后,基本都被充军以备内乱去了,所司的盗墓官职自然也就土崩瓦解,但是高祖父信件里那八个人却没有放弃这诱人的行当,包括后来被重新招募归队的我唐家老祖唐禛。这几个人避开乱世,以原天字天暗将领队的曹存芝为首,在大隋初期组建起了一支具备相当水平的民间盗墓团伙,以天团自居。
这都什么鬼?
这八个人天赋异禀,各怀绝技,而且基本都是兵家出身,几乎可以算得上个顶个的高手,每个人单独站出来都能独当一面,八个人踏遍大江南北,从王侯将相墓冢到帝王陵寝、从上古坟茔到妖棺异冢,无所不盗,无所不掘,由于席承的是三十六中郎将的名号,也就没再换过称谓,手字称谓则是后来根据每个人的能力单独分封的。比如我唐家老祖唐禛,获封妙手称谓的原因就是源于他对勾宝取物非常在行,几乎可以不用开棺就能将棺中物识尽数入手。
我摸摸腰包上的九重乾坤兜,心想唐禛老祖的手艺倒也和这物识相搭配。
“妙手取宝……那魁手呢?”比起我腰上这破布袋,我还是对狐面鬼女手里那把鬼唐决陌刀更感兴趣。
彩柳幽幽说道:“最初设置魁手的作用是专门负责奴役常人的。”见我没听懂,彩柳又接着说道,“就是专门抓平民百姓的。”
我闻言大感诧异,心中很是很不解,逐问道:“抓平民百姓?盗个墓抓平民百姓做什么??”
“很多大型帝王陵寝里都有数以百计的机关,一旦触发根本无法推进,要不然放弃,要不然堆尸迈过去,平民壮丁的作用就是这个,而且,机关都还好,有时也可用巧计摧毁,但一些非常特殊的妖棺异冢就必须叠人尸而行……或者更甚。”
胖子听到这里有些气愤,插言道:“嘿,这几个人脑壳有包啊?还天团高手呢,傻不拉几的,既然有机关和邪术,那放弃不就完了?非要抓着平头老百姓往里面送干嘛啊?”
彩柳摇摇头,没作答。
“那后来呢?”我蹙蹙眉头让她接着讲下去,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既然抓捕炮灰的负责人同时还是天团首领,那剩余七个人包括我老祖,估计也是个坏到骨子里的货色了,虽是不愿这样想,但就目前彩柳口中所述之事来看,估计也八九不离十,为了满足各种私欲,他手上一样沾满了那些充当炮灰的无辜之人的鲜血。
“后来这几个人在一次盗墓行动过程中出了意外,魁手身死,其余几人也死的死,逃得逃,天字将也就此落没了。”
“嘿!现世报的齿轮就他娘该这样运转!他娘的,这些……呃!”胖子本还想忿忿不平的发表几句,突然看到我和彩柳都阴沉着脸杵在边上,便很识趣的闭上了嘴。
“那既然已经落没了……”我琢磨着彩柳的话,话说到一半便没再接着说下去,而是盯着彩柳,我的意思很明显,既然都散伙了,现在怎么还一个俩个的又出现在人们眼前?而且那狐面孤女的行为还比较反常,一会救人,一会又要杀人,这有些不合常理。
彩柳目光如水,只淡淡说了个“番夕古界。”之后便没再接着说下去。
看她如此,我便知道此番对话算是就此结束了,虽然心里对于这些将手后人相继出现的原因不得而知,但好歹也知道了事情大概的来龙去脉,而这些真相恰恰解释了我父亲他们的行踪。
大致的事情弄清楚了,那现在还是得先干正事,我想了想,举目四望,狐面鬼女虽然态度模凌俩可,目的和立场都不太明朗,但从她这一路过来的所作所为上来看,伸出的援手显然比黑手要多,说不定她真消化理解了我在梦里和她阐述的、关于盗墓和考古的区别,所以一直以来没有在我们身上搞她那恶趣味,也借此可以得出结论——我觉得她临走时嘴里说所告诫我们的事情……应该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
但她口中说的那什么阴七渡是什么玩意?
我问了问彩柳,彩柳也是摇首不语,胖子在一旁将衣服穿上,豪情壮志的来了一嗓子。
“嘿,管他娘是什么,小爷我们过去给它连窝端了就是了。”
“你还好意思啊?”我打量胖子一眼,调侃他道:“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嗳?”胖子一摆手,替自己开脱道:“刚才的事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无知者无罪。”
我本来还想再挤兑挤兑他,可一想到那会子自己也差不多一个熊样,便闭了口,少顷,拍了拍裤腿上的灰泥尘土,对他俩说道。
“山高万里路,脚下双足行,走吧。”
阴旗度……头溺鼓……大盘山……歌遥欢……山里出了个白大王……
“嘿……你不觉得奇怪?”我们在铺满枯枝烂叶的地下洞窟里缓慢行进,胖子没头没脑的问了我一句。
我蹙蹙眉,看他的样子应该也是恢复了个八九成,已无大碍,想起刚才那番惊心动魄的变异遭遇,我有点没好气的接了他的话茬。
“怎么?额头上的帝王之角莫名其妙不见了吗?”
胖子闻言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脑门上方才长出骨质硬角的地方,被那狐面鬼女救回来之后那些怪异的硬角就自行脱落了,只在额头上留下几个淡淡的不规则圆柱形浅纹。胖子一边摸一边还觉得挺可惜的,要是把附身的邪祟驱散之后还能把那几个硬角留下来就好了,以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