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寝地宫倒还好,若只是一座简单的墓葬,这些东西就会直接钻进棺椁里,用棺木和尸身做窝,想来这会子咬在女学员手臂上的晦物,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我站在边上一眼看清楚是条寄居在棺椁里的黑蛇,心里也是大为惊骇,正准备抄家伙照着那玩意的七寸打过去,可刚抬起的手又停了下来。
咬在女学员手臂上那条黑蛇并不同我们所想,一击得手,不知怎的也就不动了,待我们再次围上去的时候这才发现,这是条和墓主尸身差不多情况的僵尸蛇,而且不仅如此,我们还惊人的发现,这玩意还有俩个脑袋。
这就是我唯一一次见到双头尸僵的情形,而且对象还不是人尸。那女学员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把咬在她手臂上的东西给弄走了,不知道是不是死得太久,那双头蛇全身干瘪,毒牙里早没了毒液,虽然弄不清楚为什么还会暴起伤人,但总归来说,那女学员除了被吓破了胆儿,也算是捡了条命回来,后来在病床上休息了一个月,硬是辞职回家去了,这是后话了。
如我所述,世间万物死后都会脱水化僵,但能成功死而复生成为僵尸的却是些个例,我不知道那条黑色是怎么成僵的,但是站在生物遗传学的角度勉强可以解释它一蛇生双头的怪异突变,钱老教授当时也表示这应该属于基因突变的产物,这样的例子在世界各地屡见不鲜,听说在印度北部某个村子里,还有村民发现过长着九个脑袋的水蛇,后来这玩意就被印度的村民们奉为天神下凡,十里八乡的都赶过去顶礼膜拜了。
蛇生双头还好说……但面前这巨槐里钻出来的双头人……是怎么回事啊?!
我心中一凛,脸皮一白,没顾得上说话,手里的双枪就朝那缓慢蠕动着的双头尸僵举起,它那倒挂着的双脚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导致这会子的样子有些尴尬,它胡乱的扒拉着树桩,前后左右的扭动着白花花的身躯,看来是想将双腿抽出来。
我们几个看到这情形,心中更是觉得骇然惊悚,胖子这档口间没再言语,也是双手一挺,将手中的排击枪对准了巨槐的方向。
可能是因为胖子动作太大,手中的热兵器传出的一阵咔嚓声惊扰到了树桩里的怪物,它本来还在疯狂扭动着的身躯和头颅在这一声响之后突然止歇,整个身体便僵住不动了。看它如此,我心底更是一阵敲锣打鼓的紧张。
——糟糕,被发现了!
这念头刚在我脑海里浮现,面前巨槐树桩里的人就做出了一个让我裤裆里走水的举动来——它双脚倒掉,双手撑着树桩豁口俩侧,仅靠腰部的力量将整个上半身扬了一起来。
一时间,俩个脑袋上四只眼睛,全齐刷刷打在了我们三个外来者身上。
此情此景再容不得我们多想,就在十目相对的一瞬间,我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手中的扳机,俩发带着火硝杀意的子弹迅速朝着那双头尸僵射去,紧接着,俩记硬物如肉的“噗嗤”声响起,我心中一动,打中了!
我手中的扳机声方响,一旁胖子手里的排击枪也相继窜出一条火舌,这枪的射速威力以及连贯性我是体会过了,眼瞅着子弹如雨点一般打在巨槐的树桩上,落在那双头尸僵的身上,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番强大火力带起的灰尘木屑还是打到了什么,承担着火力集中点的树桩方向此时腾然升起一大片硝烟迷雾,直扫得众人眼前一片模糊,几乎无法视物。
胖子突突突一阵狂扫,还觉得不过瘾,把枪一甩骂骂咧咧拿着火机就要去扯地上的引线,我看懂他的意思,也俯下身子去搭把手,心说管他扫没扫死那双头王八蛋,先把引线点了炸他丫的!
想是这么想,哪知道啊,我和胖子还没把引线点燃呢,硝烟弥漫着的巨槐树桩里突然有东西猛然朝我们蹿来,速度还不慢,烟雾都能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被那玩意带动,我心里一惊,忙推了胖子一把,同时自己往背后一道,愣是生生躲了过去!
“什!什么玩意?!”感觉有东西擦着耳朵边呼啸而过,我心中一惊,然后又是噗嗤俩声,疾驰而来的东西打进了离我们最近的那具站着不动的尸骸的后背里。
立时,在其后背的位置留下了俩个大拇指甲盖大小的黑窟窿。
我就瞅了一眼,便觉一口凉气倒吸入肺,顾不上惊骇,连忙大喊一声。
“卧倒!!!”
话音方落,巨槐树桩硝烟深处便“咻咻咻”的传来一阵器物划破空气的猎猎之音,我当然知道那些急速朝我们飞射过来的东西是什么,此番趴伏在地上,听着一声声金属入肉的撞击声,我心里此时除了骇然,暂时还没有其他念想。
好家伙,居然把子弹全部反弹回来了!
片刻间,狂暴的弹雨总算止了歇,四周又恢复阒静,听见胖子趴在泥地上抱着头怒骂,我没好气的把他拉起来,早他娘就说过这些热武器对付邪祟没什么屁用,当初如不带俩把桃木剑铜钱剑下来实在。
胖子回头望了望被反射的子弹扫到的一大片尸骸,心里也是顿感诧异,抖了抖膀子将排击枪往背后一挂,摸出长刀来,我一看刀柄就认出来了,竟然是查四的彝刀。
眉头微微一蹙,我也没说什么,也从脚踝处抽出了军工长匕,热兵器没用,那么只能依靠冷兵器了……但是一想到那周身光洁如玉的俩脑袋大粽子,我就止不住一阵发毛,诈尸就诈尸呗,俩个脑袋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