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古怪虫体型庞大,成年人的躯体根本不够它穿到身上去,刚才惊鸿一瞥间我见它身上很多地方都套着些血肉模糊的物识,具体是什么生物的尸体根本无从考证,再加上被数以万计的螽虫焚烧啃咬过,更是看不出个头绪了,不过这怪虫从头顶岩壁上冲撞下来的时候,身上一部份尸块在巨大冲击力和惯性的作用下被甩分离出来一些,零星散落在四周地面上,我看到的东西正好依附在这些尸块其间。
胖子见我在一大堆尸块里鼓捣,也好奇的凑过来想帮忙,他上来才翻了一下,便愕然道:“嘿他娘的,这是黑瞎子啊!”胖子说罢翻起一块皮毛指给我看。
黑瞎子就是黑熊,只不过滇南这边很少见,从尸块的规模来看这只被做成尸衣的黑瞎子体型也极为骇人。
我点点头,没说什么,脑海里浮现出这些怪物在林中遭遇搏杀的情景来,老人们常说的不要误入莽林深处还真不是哄哄小孩子的。我小心拨开几块几乎溃烂的毛皮之后,从里面拎出个东西来,看样子,应该是本笔记。
刚才路过的时候我看见的正是这玩意的一个边角。
找东西擦了擦,我随手一翻,还真是本笔记,里面密密麻麻用楷书写满了文字,只扫了几眼我心里便作猛然一沉——这本子里记录的,竟全是我们当下身处的这座商代古墓的资料。
这蛮缠莹身上的黑瞎子尸块里……怎么会有这东西?按理说应该是考古队才会做这一类资料,盗墓者就算做笔记……也不至于蠢到随身携带啊?
胖子问是什么东西,我心里烦乱,随便扯了个瞎,说是黑瞎子日常放养的100种方法,胖子听得目瞪口呆,我将笔记小心收好,当务之急还是先出去再说。
狐面鬼女的踪迹一直延伸到黑水祭坛边上便消匿不见了,我们仔细巡查了一下,发现岩壁上有条蜿蜒而上的栈道,后天人工修凿的痕迹非常明显,应该是盗墓之徒临时搭建起来的,我心里不禁暗暗佩服,这些民间手艺人和我们这些官方考古工作者比起来……还真是不遑多让。
说是栈道,其实也不尽然,殷谷地质奇特,土壤层里除了猩红的泥土沙粒之外,还有很多夯石岩缝,我们面前这条蜿蜒小道说白了,也就是用无数小臂粗细长短的木桩一根根凿钉进泥石层里而成的,没点技术胆识还真走不了。
我用力掰了掰面前几根没入岩层的木桩钉,其中一根居然没怎么用力就被我给扯了出来,我瞪着手里的木桩心说这下好玩了,抬头看看,落眼处昏黑一片,这木桩栈道排凿了多高也完全估算不了。不同于这些民间散盗铤而走险的个性,考古工作者则更为严谨,我将情况和彩柳说了下,意思是要不要找找其他途径,这要是爬到一半路摔下来可就闹心了。
胖子提议栈道木桩和登山绳卡扣一起使用,这样会保险一些,彩柳也赞同,我想了想,也确实没其他可走的路便也同意了,我们将绳子卡扣全部系到身上,三个人连成一线,彩柳视力受阻,我让她走中间,考虑到木桩不稳定的因素,我让胖子断后,要是我不小心抓瞎了,他还能力挽狂澜拽我一把。
一番安排准备妥当,我们摩拳擦掌便开始攀爬,一开始我还挺谨小慎微的,爬了十多米感觉没什么问题之后,我们的速度也逐渐加快不少。
随着攀爬的速度加快,四周的景象也在逐渐变化,起初凿钉木桩的黑水祭坛边缘还是面宽广无垠的岩层石壁,不知不觉间岩壁似乎正在慢慢收拢,越往上行越是逼仄,半个多小时之后我们几乎是吊挂在了一个类似洞窟的圆形坑洞层壁里。
对于这种变化我倒还好,只要这洞窟直径不要越缩越小就行,而且越往上我发现手边岩壁上这些凿钉的木桩的数量就越多,后来索性直接布满了整个空间,这就有些奇怪了,不过我并没想去深究,毕竟附着物多起来也算是好事,我们攀爬起来也较之轻松。
手边多起来的木桩钉让胖子有些难着力,我听他在后面嘀嘀咕咕的直骂娘,便回头喊他注意别分心,再回过头来的时候我心里咯噔就是一下。
由于我们几乎没有任何照明装置,在攀爬的过程中也不方便举火折子,但黑灯瞎火的也不太明智,于是在上木桩之前我把仅剩的最后俩只荧光管拧亮别到了手腕上,这样一来,半径几米之内还是能清晰视物的,加上周围逐渐变得逼仄,周遭情景光照几乎能够全方位覆盖,和胖子说完话我一回头,就看到离我几米开外的岩壁上方似乎挂着个什么东西。
黑乎乎的好大一团。
我浑身一激灵,忙用脚踢了踢木桩钉,这是攀爬之前说好的暗号,背后俩人听我跺脚顿时也停了动作,四下里立时静得针落可闻。
我挥了挥手让他俩别吱声,自己悄悄挪了几步,盯着那大团黑乎乎的物识看了片刻,愣是没看出是个什么,看来看去倒挺像是个巨大的蜂巢。
我心中忐忑,这地方挂个蜂巢是怎么回事?不过从好的一面来说,有蜂巢就说明有通风口,如果是蜂巢的话这条木桩凿出来的道儿那就算是走对了。我定定神,再次确认了一遍确实应该就是个土蜂巢,只不过看不见有土蜂环绕,也听不出有什么动静,看样子应该废弃了很久,我把情况和下面俩人一说,让他俩跟好,绕着蜂巢就走就行。
我这话才刚说完呢,头顶一侧那团黑漆漆的蜂巢就“唰”一下传来一阵怪异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