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宝觉寺干什么?”允熥好奇。宝觉寺是汉传佛教的寺庙,起码现在是汉传佛教的寺庙,与藏传佛教说势同水火有些夸张,但也不能相容。宗喀巴身为藏传佛教的大师去干什么?
“不知。妾派人问了宝觉寺的主持,他说,宗喀巴大师就在寺庙的前殿稍稍转了转,之后就离开了并未与他说话,也未与寺内任何一个僧人说话。”
“这到奇了!”允熥更加奇怪:“那他转一圈到底是为什么?”
“皇兄,你接见他的时候问一问就行了,何必猜想。”昀芷忽然说道。
“这可不成。谁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过也罢,这干系不大,我也不猜了。闭目养神吧。我从伊吾这一路赶过来,可是很辛苦的。”允熥笑着躺下来,闭上眼睛。
“皇兄,你为何要将这个叫做宗喀巴的喇嘛教大师请到甘州来一见?我也与小嫂子一起见到他了,一个干干瘦瘦的中年人,虽然精通佛法,但皇兄你没有学习佛法的想法吧?莫非是预见到我们会在甘州出事让他来救?”昀芷坐到允熥身旁,好奇的问道。她自己虽然信佛,但对于藏传佛教不感兴趣,所以对见到宗喀巴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此时还以调侃的语气与允熥提起。
“皇兄给他命了新的名字,藏传佛教,以后不可再称呼为喇嘛教。”允熥首先强调了这一点,之后说道:“至于为了将他请来甘州,当然不可能是专门来救你们的。我要是早就预料到你们在甘州会有危险,肯定提前派人将你们送回西安,西安有耿炳文坐镇非常安全,怎么可能还把你们留在甘州!”
“那是为什么?”昀芷也知道自己刚才的想法绝对是在瞎扯,所以又问道。
“当然是要向蒙古草原传教了!”允熥说道:“北边草原上的民族自古以来就是最重的边患,历朝历代从秦代开始朝廷的主要精力就花在了对付他们身上,不管这个民族是叫做匈奴、突厥、契丹还是蒙古。”
“但想要彻底消灭他们又不太可能。汉武对付匈奴用的兵马钱粮够多了吧,匈奴人虽然损失惨重,但汉代同样损失惨重,最后撑不下去了不得不停下攻打。司马光甚至说‘汉武有秦亡之过’,若不是晚而改过、所托得人,汉代也就要亡了。他这话虽然偏颇,但也不是没有道理。”
“但你要不理他们吧,他们还南下劫掠。并且因为他们都是骑兵,来无影去无踪很难全歼,所以运用一般的手段没法解决他们。”
“所以兄长要派藏传佛教去蒙古草原传教。昀芷,你多半没有了解过藏传佛教如何,其实兄长也没太了解,但只要知晓若是藏传佛教在蒙古草原上广为传播,大多数蒙古人都信了这一教,他们就不会再变成边患就行了。”
“那为何不派中原的佛教高僧去蒙古草原传教?藏传佛教与大明的佛教有这么大区别?蒙古人愿意信藏传佛教也不愿意信中原的佛教?”昀芷这次真真正正有了疑问,出言询问。
“这?”允熥略有些挠头。他让藏传佛教向蒙古草原传播的缘故很简单:满清成功了。所以用藏传佛教肯定能成功。汉传佛教未必不成,但总有些风险不是?这样重大的事情,他还是追求稳妥。
“淮南,说了这么多话渴了吧,喝杯茶。”徐妙锦忽然出言打断,并且端着一杯茶要递给昀芷。
“嗯,多谢嫂子。”昀芷接过茶杯,感谢一句。
“淮南,你皇兄数千里奔波来到甘州城,现在非常困乏,你若是有话要问,还是等明日再说。”徐妙锦趁机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知道了,嫂子。”昀芷此时也想到这一点,忙答应一声,就转过头去不再与允熥说话。
允熥见此也不再说话,躺下休息。不一会儿他们来到肃王府,允熥又对徐妙锦和朱柍略微交待了几句,就去睡觉了。朱柍和他一样一路奔波而来,随便交待了几句也去睡觉了。
允熥这一觉就睡到了伴晚时分。饱饱的睡了一觉的允熥伸伸懒腰坐起来,问身旁服侍的宫女:“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官家,现在已经是酉时初了。”宫女回答。
“都这个时间了,我这一觉睡得可够长的。”允熥不由得说道。都已经下午五点了,他从早上大约巳时初就开始睡,一直到现在,这可是整整四个时辰。
允熥又打了个哈欠,正要起床,就听见推门的声音,随后传来徐妙锦的说话声:“夫君,你醒了?”
“嗯,醒了。”允熥说道:“我不是和你说了,未时前把我叫起来。”他忽然意识到这样说话太生硬,忙开玩笑道:“夫君一醒就觉得肚子都快饿瘪了,想来是午膳没吃的缘故。”
“妾见夫君睡得很熟,没忍心打扰,就让夫君继续睡下去了。耽误了夫君用膳,真是臣妾的罪过。”徐妙锦笑道。
允熥又与她调笑几句,起床穿衣。徐妙锦又问道:“夫君,现在可传膳?”
“传!夫君的肚子都饿瘪了,再不传膳就该饿死了。”允熥笑道。
徐妙锦随即命身边的宦官去传膳,然后她见允熥也没有出屋的打算,坐到床边似乎就这样等着膳食送来,想了想坐到他身旁,随意聊起来。
不多时膳食送来,他们一起坐下用膳。允熥问道:“昀芷呢,不叫她过来一并用膳?”
“她也正睡着呢。中午用过午膳,她去找侍卫练了一阵武艺,后来歇觉。就一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