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轻轻的一声打破佛堂内的宁静,众人循声望去,却发现是大殿正中的如来佛祖像,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剥落了一块,掉在地上。
这个佛像很新,是没多久之前由信徒重塑的金身,怎么会剥落这么大一块?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岳悠然的身上,老和尚惊讶的发现,一道黑气盘旋在岳悠然的身上,如毒蛇一般缠绕。
而佛像不知什么时候又陆陆续续掉下许多细碎的碎片,不用细看,便可以发现佛像的面容已斑驳不堪,仿佛已经过了千年的风霜,又好像是经过了怎样的大灾大难。
许多年来,当邪恶的力量占压倒性的上风时,佛像便会以此示警,希望能以自身的崩坏来换取世人对危急时刻的清醒认知,从而摆脱灭顶之灾。
方丈望向无力斜倚着墙壁的岳悠然,她虽紧闭着眼睛,但是从她颤抖的身体便可以看出,其中满是痛苦、伤心、愤怒……许许多多的情绪夹杂在一处。
岳悠然心中愤恨难当,她没有,也不想去控制自己的情绪,此刻她只是想大肆渲泄一番,如果有力量的话,她会将所有的撒旦教徒,不,也许是所有人,都化为灰烬,“岳施主,请控制情绪,否则他们就会找过来的,那么,慧能师傅的牺牲,也没有任何意义了。”老和尚一面吩咐年轻和尚取出佛骨舍利,一面双手执珠,念动《金刚经》。
“冷静,我要冷静……”岳悠然盘腿坐下,闭目自语,努力使自己恢复平静。
渐渐的,那股黑气慢慢的淡了,散了,再看岳悠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沉沉睡去,而既然是在睡梦之中,岳悠然的双眉依旧紧锁,似有抹不去的不甘与哀愁。
方丈轻叹一声,复又闭目,念道:“诸行无常,诸漏皆苦,诸法无我,涅盘寂静。”
这样一个心中本是良善,却因天意而不得不受到黑暗力量折磨的女子,方丈虽有心相助,却也无能为力,也许冥冥中会有一人可得佛祖大愿力之一二,救她于人生大劫之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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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佛园外一处破屋。
这里偏僻而荒芜,没有集市也没有游客,即使是当地人,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跑到这里来。这里当初也许是为了朝圣而随意修的小屋子,在朝圣之后,便再无人前来。
倒成了撒旦教的教徒暂时落脚的好去处,慧能和尚被随意的绑在椅子上,说是随意,因为他那周身的麻绳实在算不上是用心的绑过,几乎一挣就能挣脱,只是身边那么多人,挣脱了,又能怎样,势单力薄,慧能和尚知道今日只怕不能善了。
深吸一口气,心中念起消罪化业佛经,慧能和尚已经想好如何迎来自己的大结局。
“她在哪里?”黑西装微笑着看着慧能和尚。
慧能和尚摇摇头:“阿弥陀佛,贫僧不知。”
黑西装笑的更高兴:“他说他不知道,哈哈哈,他说他不知道。”
后面立刻有人上前,狠狠打了慧能一耳光,慧能头偏了偏,脸上迅速出现五指掌印,半边脸都麻了,眼前金星直冒,他没有说话。
“我再问你一遍,她在哪里?”
慧能和尚继续摇头,却说不出话来了。有人狠狠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头抬起来,迷离的双眼看见的是黑洞洞的枪口。
黑西装依旧笑的那么优雅:“如果再不说,我送你去见你的佛祖。”
慧能和尚看着枪口,嘴角慢慢向上勾起:“不知道。”
枪声响起,四周觅食的乌鸦被惊散。
又过了许久,房间里的声音才消失。
黑西装及其同党走出房门的时候,太阳刚刚升到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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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冷静下来的岳悠然,身上黑气尽消,被佛气圣光与邪灵煞气双重折磨,现在她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被年轻和尚移到佛像上头的阁楼里藏着,她躺在黑暗的阁楼,一动也不能动,她听见有撒旦教的教徒向和尚询问是否见过她。
韩国寺知客僧已经消失很久了,而撒旦教徒还在四处询问自己的下落,这么看来,那个知客僧没有透露自己的所在。落在这些亡命之徒手里……岳悠然不敢往下想,她闭上眼睛,一滴泪珠从眼角划过。
傍晚,那个知客僧的尸体在水塘边的芦苇丛里被找到。没有外伤,从死状来看,是溺水而亡。就算是报了警,也没有什么可以继续追查的,完全可以说他是脚下一滑,不小心落入水中。
而真正知道此事的人,却无法公开此事,现在的局势不明,到底有多少撒旦教的人,根本没有人知道,也许,一心信赖的人中,就有内奸,或是另一些别有所图之人。
突然发现身边的人完全都不可信任,是一种怎样的感觉?虽然从前在工作的时候,岳悠然一直把“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奉为圭臬,但是到如今真的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都没有了,这种感觉也实在是太悲催了。
“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他根本就不会死……”岳悠然心中大恸。
要离开这里,马上离开这里,不能再害了更多的人。这是她现在最强烈的想法,撒旦教徒还在万佛园附近不曾离开。如果就这么冲出去,被他们抓住,那么慧能和尚的死便毫无意义。
想不出离开的办法,而后天,就是兰毗卢迎回佛骨舍利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