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郡王妃一脸担忧的道:“九娘怎么了?快让我看看,伤到何处了?”
“劳您惦记着!”见提到她的名字,安然忙起身道:“不过是蹭着了两处,我姐姐太担心了才这么说,我没什么大碍!”
郡王妃不放心,还坚持要看看。
正在僵持间,突然帘外传来通传声:“世子爷来了。”
云诜怎么会突然过来?
只见方格朵花蜀锦的帘子被掀了起来,映出一张男子俊逸的面容来。
“世子——”
“姐夫——”
三娘和安然都站了起来。
云诜看向三娘的目光中不易觉察的带了一抹愧疚,三娘没有察觉,安然却隐隐的觉出一丝异样来。
郡王妃闻言不由挑眉看了安然一眼。
这位倒是个妙人儿,想来她自己也知道,她是送来给世子做妾的。此时她还能落落大方的跟云诜叫姐夫。
“九娘这孩子,也太省事了。”云诜的目光落到了安然身上,对着这娇花般的小姑娘他气不起来,只好叹气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说。再怎么样,你也该告诉你姐姐才是。”
三娘听了立刻把安然护在了身后,一副护短的神色。她对云诜道:“九娘年纪小,若是她做错什么世子跟我说便是了,我给您赔不是。回去我再慢慢教导她。”
郡王妃不觉感到惊讶。三娘把云诜看得有多重,她是知道的。往日云诜身边的通房,三娘都看了不喜,冷言冷语的,今日要给云诜抬贵妾的庶妹,三娘倒是护得紧。莫非这回三娘真看开了?
这边云诜有些哭笑不得。他倒成了害她妹妹恶人不成?
“她哪里是做错事了。”云诜摇头叹道:“今儿在朱雀大街上,有一帮流寇逃窜。偏巧撞上了九娘的马车,流寇里有人出手伤了马,好让马受惊狂奔,为他们逃跑拖延时候。”
他的话音未落,三娘和郡王妃俱是吃了一惊。
这太凶险了!压根儿不是安然轻描淡写的那几句能含混过去的。若是真出了事……三娘抓住了安然的手,还有些惊魂未定。稍有差池,恐怕安然的小命都交代了,哪里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说话!
“好在当时碰上了平远侯。”云诜道:“当时平远侯出手拉住了缰绳,这才控制住马车。若是换了别人,可未必能救下九娘。”
郡王妃长长的舒了口气。
安然低着头,乖乖的站在一旁听训。
“九娘,出了这么大事你竟都没说!”三娘又是气又是后怕道:“万一有个好歹——呸呸呸,没事没事!”
“三姐,你别生气了。我怕你担心,才没说的——”安然声音越来越低,她去牵三娘的衣角,怯生生的道:“是我不好,让姐姐担心了。”
“好在菩萨保佑,九娘这孩子有福气。”郡王妃开口劝道:“这孩子也是一片好意怕你担心,她也知道自己不对,你便别怪她了。”
三娘不能拂了郡王妃的面子。好歹她扯出一抹笑容来,目光却是满含威严的在安然身上扫视一圈,示意她回去再算账。
安然讨好的笑了笑。
“九娘,你不认识平远侯罢?”云诜温和的问安然。
安然看了三娘一眼,有些迟疑的摇了摇头道:“不算是认识。”
云诜和郡王妃眼底俱是有点疑惑。
三娘便解释道:“先前我和世子送九娘回去,世子在路上碰到了平远侯。远远的看了一眼,并不是很真切,想来九娘一时间没认出来也是有的。”
郡王妃母子露出恍然的神色来。
“平远侯可帮了大忙,该好好谢谢侯爷才是。”三娘对云诜道。
南安侯府和平远侯府的旧事,近日来云诜也有所耳闻。只是他了解三娘,知道三娘对陆明修并无意。再说她长大后几乎没见过平远侯,他还不至于吃这等飞醋。
要感谢陆明修,三娘这样坦坦荡荡的说出来,反而让云诜没有芥蒂。
云诜颔首道:“这是自然。”
“还是该请了太医来好生给九娘瞧瞧。”郡王妃很满意眼前儿子、儿媳和气的样子,她对云诜道:“你拿了王爷的名帖让人去听太医。”
这规格越来越高了……让想要低调行事的安然有些不安。
她弱声弱气的道:“王妃、三姐、姐夫,我真的没什么事,不过是擦伤了几处。三姐已经给我涂了药膏——”
显然她的话没什么效力。
“内伤是瞧不出来的。”郡王妃对安然道:“小小年纪,可不能因此落了病根子。”
安然无法,只好乖乖的点头。
“这孩子也太实心眼儿了,不舒服该跟你姐姐说,好生歇着才是。”郡王妃疼惜的道:“不必强撑着过来。”
她真的没事呀……安然欲哭无泪。只能说那位平远侯实在是厉害,及时拉住了缰绳,让她幸免于难。
六道关切的目光送了过来,安然只得温顺的服从。
平远侯陆明修。
听到这六个字,安然心中不由一动,想起了那触感粗粝的大手,她把自己的手放了进去,有种很安心的感觉。虽然他看起来有些怕人,却是个好人吧!
在那种情况下,即便再自信骑术过人,去试图制伏一匹发狂的马,还是要冒着很大风险的。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平远侯如今可以说位高权重,实在太难得了。
安然还没有自以为是到觉得平远侯是为了她才去的。事急从权,恐怕平远侯并不知道车里的人是谁,他却毫不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