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礼。

“侄媳见过太太,给您请安。”兰惜对四太太满脸的愠怒仿佛视而不见,她的表情恭敬柔顺,让人挑剔不出错儿来。

老太太从见兰惜进门的那一刻起,便觉得自己那个一向软弱绵和的孙媳妇,似乎是有些不同了。今日她穿了一件大红色十样锦的褙子,显得整个人都精神不少,整套的珍珠头面显出了侯夫人的尊贵,白皙的面庞略施米分黛,五官越发显得精致。

一向不知道怎样穿衣打扮的兰惜,今日的改变倒让人眼前一亮。

“如今你坐稳了主母的位置,自觉手段越发成熟老辣,听不进长辈的劝了。”四太太见兰惜神采奕奕、大方从容的站着,便觉得大为光火。她夹枪带棒的道:“我看夫人明日连老太太都不放在眼中了!”

兰惜自然不能让四太太胡乱定她的罪,她故作讶异,一脸不解的看着四太太,柔声道“太太说的是什么话,侄媳竟是不懂。侄媳才进门,太太便说了一篇诛心的话,侄媳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四太太气得倒仰,如今兰惜都敢和她顶嘴了!她才要发作,忽然目光落到兰惜光洁的额头上,目光一转,计上心来。

“今日打扮得倒鲜亮。”四太太撇了撇嘴,她不怀好意的笑道:“只是你这几日没来给老太太请安,只推说是失足跌下水,磕着了头。不知夫人用了哪种灵丹妙药,额头上的伤竟是一点儿不见了?”

兰惜微微挑眉,心中不屑。她以为四太太能找出何等体面的借口发落她呢,原来也只会拿出这种处处给她递把柄的话。

“侄媳确实不慎跌下了莲池,不过万幸,后脑勺虽然磕肿了,可脸上一点没伤着。”比起四太太的刻薄,兰惜淡定太多。“不知是哪个没规矩的奴才乱嚼舌根子,竟胡乱传话给您,平白让您担心,倒是侄媳的不是。是谁胡乱传的,您告诉侄媳,侄媳一定重重发落她给您出气!”

四太太被兰惜轻轻巧巧的几句话噎得无语。

若她说出是谁,岂不是等于告诉兰惜,她们四房在永宁侯府的眼线是谁了么!她又不傻!

不等四太太说出什么来描补描补,兰惜神色愈发的恭顺,声音也愈发弱了下来“病了这几日,虽然短了精神、身上也不大爽利,但总不好叫老太太、太太跟着担心!故而侄媳才让丫鬟帮忙理了妆,若太太您觉得不好,侄媳下次记着便是。”

兰惜的弦外之音很明确,为了不让长辈担心,才强撑病弱的身体着来了,才故意叫丫鬟帮忙理妆遮掩脸上的病容。这是孝顺!这是可以写进女四书中的纯孝!

即便你是长辈,能挑出不是来么?想鸡蛋里挑骨头刁难人?没门!

四太太被兰惜气得够呛,她本想指责兰惜,却碰了软钉子,那些话都被兰惜轻描淡写的一一化解不说,倒显得她不知轻重!

王氏见四太太实在闹得不像样,不仅失了长辈的身份,还被小辈噎得无话可说。她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目光落到兰惜身上,似是从未认识过她一样,细细打量了一番。

兰惜沉得住气,落落大方、仪态端庄的站在地上。

又过了半晌,王氏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她抚了抚腕间的蜜蜡念珠,缓缓开口道“难为你有心了,坐罢。”

四太太神色骤变,刚要发作,却被王氏的一个眼神挡了回去。

兰惜把这一切瞧在眼中,却不动声色,谢了王氏后,姿态优雅的坐在了和四太太相对的玫瑰椅上。

见老太太跟佛爷似的端坐着,她不介意先出击。兰惜轻启朱唇,开口问道:“不知老太太今日叫孙媳过来,所为何事?”

对上老太太时,兰惜便不敢再有轻慢之心。

永宁侯府两代都只有嫡子,乔湛之父是因为只娶了秦氏一人,并未纳妾;而乔湛的祖父乔越却是有几房姨娘,但只生下了三个庶女,愣是没有一个庶子,从中便可看出她的手段来。

“前几日你失足落水,可都好利索了?”老太太没有正面回答,反倒半真半假的关心起兰惜来。

兰惜从椅子上起来,福了福身道:“劳您惦记着,孙媳实在不孝。那日不过是孙媳贪着看水榭边上的两只雀儿打架,一时忘了是在水池子边上,才落了水。您放心,孙媳已无大碍。”

听了兰惜的话,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明明是她和乔湛闹了矛盾,一时想不开去投水,这才像是素来面团子般懦弱的兰惜能做出来的事。没想到鬼门关前走过一趟的兰惜,竟然来了个彻头彻尾的变化,言语间也懂得打机锋了?

平日都是自己问什么,她答什么。如今竟也知道遮掩起来。

“无碍便好。”老太太严肃的面庞上透出些许温和,有了几分和蔼的意味。“如今你是侯府的当家主母,内宅的一应事务都在压你身上。你的一举一动皆关系着侯府,万不可掉以轻心。”

兰惜顺从的点点头,轻声道:“孙媳谨记您的教诲。”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了,老太太不明指出她的失职,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兰惜倒不好去较真。

听老太太和风细雨的同兰惜闲话家常,四太太仍是一脸的不忿,她连番冲着老太太使眼色,眼中的焦急溢于言表。她撺掇老太太把兰惜叫过来可不是让老太太关心侯府的!

“太太仿佛有话要同老太太说。”兰惜不想再和老太太绕弯子,故作知情识趣的道:“那我先告退,改日再来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


状态提示:第63章--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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