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休破门而入,看到华苗苗坐在一棋盘边,似乎睡着了。
洛河意外易休会来,但见他看向华苗苗,便知易休来此并不是为了他。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却未表现出来,只坐在矮凳上抬起下巴,目光闪了一下,“你三年不来,一来就拿我的门发火,脾气挺大。”
这一个多月都没见过易休,虽说从各个方面都了解过,已经百分之九十九确定易休失忆,可还是不太愿意相信,也不介意试上一试。
易休不言,行至华苗苗身边,探了探她的鼻息。轻声唤了唤,华苗苗却未醒来。
“你对她做了什么?”
“啧,那么担心做什么?还是说,你爱上她了?”
洛河抿了口茶,抬眼看去,眼底尽是挑衅。
“你简直不可理喻!”
易休似乎气极了,眸中染着风暴,眼看就要爆发。却突然起身,一挥手,方才被推开的门便被重新关上。
一个多月以来,洛河触手伸进天机峰,本就犯了大忌。又跟他身边的人走近,和佘师姐不清不楚。如今竟敢对华苗苗下手,真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
洛河见他这般,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看被摔上的门,突然笑起来。
“你是担心我?”
洛河起身,走向易休,“你担心我,你其实并没有失忆?”
不然不会关门解决问题,避人耳目。
易休这些日子被洛河的动静弄得很是头大,瞪着他冷冷地说,“你不是早看出来了?”
洛河表示,真没有。初时他确实不信,后来多方求证,再加上易休演得够像,容不得他不信。
易休不想再与洛河纠缠,未再多言,只一心查看华苗苗的情况。
洛河却不怕死地靠近,“你故意装作失忆,其实是为了我的安全,是不是?”
易休不理他,运起灵力,试着唤醒华苗苗。却不知洛河做了什么,无论他如何刺激,华苗苗都未醒来。
而洛河也贴到他身后,深深地喟叹一声,似无限满足,“一休哥还爱着我的,是不是?”
这些日子他有些魔怔,心绪不宁,阵脚大乱。师父说他修炼速度太快心境不稳,又放不下情爱,郁结于心……他的确很在意易休,却总不至于生了心魔。情之一字,他不信有那么厉害。这不……他这不……就好好的了?
却不知他说的句话哪处刺激到易休,也或许是压抑到临界点的一次反弹,一次爆发。只见易休猛地起身,抬剑。洛河堪堪撤离几步,站定。那剑,那优雅绝情的剑已抵至他心口的位置。
洛河愣了一下,方才还觉得好好的,此刻又整个人都不好了。易休不止一次对他出剑,每一次,每一次都是对他耐性的考验,对他感情的折磨。
洛河低笑,那笑是带点凉薄的嘲笑,“你修仙求道,须得断情绝爱,了却红尘。还想再杀我一次么?你三年前就该动手的,何必等到现在?又何必费尽周折假装失忆?”
方才那剑划过前襟,划破外衣,心口上贯穿的剑痕清晰可见。那旧伤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暴露出来,洛河低头看了一眼,笑得越发恶意。
完美修长的指尖轻轻点了点那两指宽的疤痕,“再来一次,看准了别失手。”
说罢,停了片刻,摇头失笑,“是的是的,我忘了,一开始是我想杀你来着。我先负了你,我喂你吃下毒、药。你恨死我了,不是吗?”
洛河眯眼,最柔软的红唇却说出最伤人的话语。
“我想杀你我才把毒、药换成石姜。”
易休的身体晃了晃,似听不明白洛河在说什么。可洛河的话又的的确确传进他耳中。
“是你……换成石姜的?”
洛河无所谓地耸耸肩,“我还在里面掺了迷、药,效果更佳,保证你能‘毒发身亡’。”
“我以为……”
以为临渊故意给的洛河石姜。
“你以为如何?我没有想过要害你,你却是结结实实刺了我一剑,真真正正地要了我的命。我们重逢就是错误,三年前你离开也是对的,你合该忘了我。”
洛河说得轻巧,以笑来掩饰眸中阴郁之色。趁易休心神大乱缓慢靠近,再看向易休,眼底竟又换上柔媚的伪装。
“显然你没有忘了我,是不是还记挂着穴中*滋味,食髓知味念念不忘?啧啧,除了我谁会抱你?哦,对了,你的苗苗师妹好像挺喜欢你。可是她能满足你吗?”
这话说得够狠够毒,不受理智控制脱口而出,是报复。但洛河却并没有报复的快、感,感觉心脏同样的撕痛。
“对不起……”
易休却仿佛没有听见洛河的恶意嘲讽,只愣愣地看着洛河心口的剑伤。
突然发现自己的剑依旧指向那处,寒芒如刺,扎在他眼底心上。灵力陡然暴动了一瞬,剑刃刹那间锈蚀。易休的手被反弹,在松手的那一刻,长剑尽碎。
易休的手低垂着,被自己的灵剑反伤,不可抑制地颤抖。血液顺着指尖滑下,悄无声息地滴落。
洛河眸光闪了闪,余光扫过碎剑,还有那有些刺眼的血红。张了张口,只觉得喉咙生疼,再难说出更恶毒的话语。他没想到,易休知道真相会是如此表现。伤到极点,不用说话,也知他痛苦。竟开始后悔自己说出口。
情绪冷却下来,沉默良久。洛河看着易休颤抖着滴血的手,心底慌了一瞬。
“不怪你,是我太自私。”
洛河本来挺会安慰人,此刻却只说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