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温也沉默着。
“会治好。”一路上默默无话的李弈却突然开口,坚定道:“一定会治好。”
李念苍蓦然抬头看他,须臾,他哈哈笑了,笑声爽朗,“好,会治好。”
远方的天微微泛着鱼肚白,不久后,浅浅的金辉洒在几人的脸上,一种叫做友情的东西,似乎在此刻无声无息的在两人心中生根发芽了。
消息传回安亲王府的时候,谢氏正和安亲王妃一起用早膳。闻此消息,谢氏神色蓦地一怔,“戚氏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消息是李温身边的小厮传回来的,他仔细回想了一番将军府中的情形,然后道:“小的在外面看着,后院里血气冲天,将军府里的下人几乎无一生还,将军夫人和念苍公子也都受了重伤。不过大夫说,并无性命之忧。”
谢氏松了口气。
安亲王妃颔首,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王妃。”
谢氏和安亲王妃当即再无心思用这顿早膳。
安亲王妃去寻了老王妃和清徽郡主说此事,谢氏则回了陆云葭歇着的院子。
她回到屋子的时候,床榻上两个小姑娘头挨着头睡得香甜。
谢氏不禁笑了,仿佛在她女儿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幼时的影子。
片刻后,她又轻轻退出了屋子。
……
陆云葭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阳光耀眼灼热,照的人睁不开眼。
她看了一眼身侧的阿峦,轻手轻脚的爬下了床。生雅一直在外间候着,听见响动,忙走了进来,她拿出衣服在手里比划了一下,那意思就是在问陆云葭,要不要起身?
“嗯。”陆云葭点头,趿着鞋子下了床。
生雅便为她穿衣梳发。
待她收拾妥当了,阿峦才悠悠转醒。她揉了揉眼睛,问道:“什么时辰了?”
“嗯,日上三竿了。”陆云葭笑吟吟的道。
“我睡这么久!”阿峦惊道,“完了完了,二哥知道又该笑我了!”
陆云葭失笑,正想让阿峦快起来,可是话还未出口,她便见阿峦把被子蒙在了头上,闷声哼哼着,“既然如此,要不…我再睡会儿?”
“噗!”陆云葭终是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哎呀,怎么连你也笑我!”阿峦气哼哼的,把被子扯了下来,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只见她一脸坏笑道:“嘻嘻…我还没起呢,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独自晾在被窝里…”
说着,她忽地掀起被子,直直往陆云葭身上扑去。
“呀!哈哈!阿峦——”
…两人一阵打闹,阿峦的睡意全消,陆云葭刚刚梳好的头发也全乱了,一个坐在床榻上,一个坐在床边的矮几上,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见到对方都是一副滑稽的模样,忍不住又是一番笑。
咳咳!闹得正欢,嗓子却突然间传来针扎般的疼痛。
两人一阵猛咳,生雅和侍女在外头听着吓了一跳,忙推开屋门走了进来,“娘子,陆娘子,你们没事吧?快喝些温水。”
那侍女说的时候,生雅已经倒好了两杯温水,递到陆云葭和阿峦的跟前。
陆云葭和阿峦接过,慢吞吞的喝了下去,润了润嗓子,两人感觉好了些。
陆云葭缓了缓,遂问:“我娘亲呢?”
侍女道:“陆夫人去了老王妃那儿。”
陆云葭轻轻颔首,道:“嗯,知道了。”
今日便要离开安亲王府,陆云葭收拾妥当后就一直等着谢氏回来。可是坐等右等,直到临近午时,谢氏却还是没有回来。
阿峦也疑惑不已,遂带着陆云葭去了老王妃的去寻谢氏。刚走到半道,便遇见了安亲王妃和谢氏携手而来,形色匆匆。
“母亲。”
“娘亲。”
陆云葭快步走到谢氏跟前,压低声音道:“娘亲,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谢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道:“阿沅,咱们回府再说。”
见谢氏神情凝重,陆云葭不由的也担心了起来,她点头应好。
安亲王妃送谢氏出了府门,然后便直接带着阿峦去了李将军府。
而在回陆府的路上,谢氏也将在李将军府里发生的事情,粗略与陆云葭说了一遍。
对阿峦口中的长信叔叔,陆云葭唯一的印象就是威严。
“李将军家里出了如此严重的事,我们要去看望吗?”陆云葭小声道。
“娘亲会去。”谢氏道,“阿沅你还受着伤,且安心在家里修养便是。”
“嗯。”陆云葭颔首。
——
陆府。
二房三房的人都知晓陆云葭在安亲王府受伤的事,孙氏和钱氏得了陆云葭回来的消息,便来到了陆府大门等着。
马车缓缓停下的时候,孙氏和谢氏正巧也从陆府大门处出来。
谢氏牵着陆云葭下了马车,孙氏定睛瞧去,之间陆云葭的脖子上缠了一圈纱布,其余处,并没有什么的伤痕。
她眼眸垂了垂,有些失望。
待陆云葭走到了跟前,她便又是一脸担忧的模样,“大嫂,云葭这是怎么了?伤的重不重?怎么才出去一趟就受了伤?”
陆云葭微微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她不愿意搭理孙氏。
掳走陆云葭的孙奶娘是孙氏娘家的人,不管孙氏是否知情,可这件事是上一世时所有悲剧的开始,单凭这一点,陆云葭便不喜孙氏。
谢氏见状便道:“阿沅伤了嗓子,大夫说她这几日最好不要说话。”
“那脖子上是在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