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雅彤可不想在外面就这么等着,自己推开守门的丫头小厮,笑着走了进来。
“我来赔罪的,”她嘴上说着赔罪,面上却没有一丝歉意,“翠环妹子在你们家住着也不像样儿,这聘礼已下,嫁妆都抬到了我们家,她也就是我们荆家的人了,我今天来就是接她的。”
这话倒是说的理所应当,听着倒也挑不出理儿,可这事弄得确实让郁家的人很难咽下这口气。
“让荆子聪来!”老太爷冷着脸发话了。
“哎呀,老太爷,您又不是不知道,子聪不是忙着铺子里的事吗?他哪有空来!”
老太爷冷哼了一声,站起身,“那几个轿夫你们怎么处理呢?”
“老太爷,”荆雅彤边说边走了过来,亲自倒了杯茶递给他,“我不是都解释过了吗?那几个轿夫是临时找的,也怪我自己做事不仔细,他们走路分了神,跟丢了队伍,又不识路,问了人,原本是想走小路的,小路快些,就给抬到了城郊,结果中途几个人口渴的口渴,方便的方便,就把轿子停在了那里,人也很快回来了,回来才发现染染和翠环都不见了,怎么都找不到人了。”
郁青染抬起头看着荆雅彤,这话说的,倒好像是她的错了?
荆雅彤见郁青染看着她,不自然地笑了笑,“当然我也没有怪染染的意思,毕竟染染年纪小,翠环又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谁遇到这样的事儿也会没个主意,不回这郁府还能回哪儿?”
老太爷重重地把茶碗扣在桌上,“轿夫是你们找的,出这档子事你们也脱不了干系。”
荆雅彤便又赔着笑,“是,是,是,说了也怪我。”
几个人没有说话了。
郁梓华和郁晞妧坐了会儿,起身走了,梅玥也推说头晕起身离开了,老太爷咳了两声,看了眼郁轩,交代几句也走了。
丫头上来撤席,郁轩坐在那儿喝茶,一言不发。
郁青染什么也不想说,想了想,还是站起身看着荆雅彤,道:“翠环姑姑现在住在我屋里,如今闹成这样,她嫁也不是,不嫁也不是,不知荆伯父是怎么想的?”
“子聪他,他自然是想翠环过去的,”荆雅彤笑得有些勉强,“而且如今这事儿,婚事也不能说取消就取消,请的宾客都还在府里等着呢!”
郁轩阴沉着脸,“看来你也不是完全不明事理的,既然如此,我们就请两家的族长过来商议一下吧。”
荆雅彤睁大了眼睛,“请族长?郁轩,你疯了吗?翠环又不是郁家的人,她只是老太太的一个远房侄女罢了!”
“可翠环嫁的是你们荆家,难道不该请族长出面吗?再说翠环是从郁家出嫁的,她的体面关系到郁家的脸面!”
荆雅彤惊呆了。她一直以为,翠环在郁家也就是个地位高点的大丫头,荆子聪看上了她,老太爷做主将她许配给荆子聪,不过就是顾念着两家的情面,做个顺水人情罢了,却不料郁家将翠环看的如此之重!如果她早就料到的话,她可是万万不敢在郁青染面前说缩减婚事的话,也不敢假借郁晞妧的猫去抓坏绸缎,故意制造纠纷,更不敢让轿夫把翠环的轿子抬到城郊去的。
荆雅彤的性子是放纵惯了的。她母亲去的早,父亲又没有续弦,从小就十分宠爱她,只要是他能做到的要求,都会满足她,她的性子也就慢慢娇纵起来了。不过她很小就开始当家理事,另外还要照顾年幼的弟弟,所以荆子聪一直都很依赖她,府里什么事都顺着她。
嫁了人之后,婆家的事也是她全权负责,丈夫又老实无能,于是她整个人都开始膨胀起来。后来丈夫死了,她膝下无子,也就回了娘家。这时候荆子聪已经娶了原配,还有了一对龙凤胎。荆雅彤看到弟媳管理庶务,总要插手,两人时常发生争执,而荆子聪因为太依赖姐姐,总是帮着她,他的原配因此心思郁积,心绪难平,没几年就病死了。这时候荆雅彤也就越发猖狂起来了。
她觉得荆子聪的填房,一定不能精明能干,也一定不能让荆子聪心醉神迷,最好就是个唯唯诺诺,能够好生呆着的老实人。翠环这个人,她是不太满意的,身世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翠环为人八面玲珑,心思又灵活,又这么能讨得荆子聪的喜欢,如果嫁过去了,势必会成为她的死对头!所以她做这么多事,也不过就是想阻止两人成婚。
可是如今看来,郁家的态度很坚决,如果事情处理不好,那么荆郁两家的关系就会恶化,这是荆雅彤不想看到的。
她也没有办法了,只好叹了口气,“那就请了两家的族长来商量吧。”
这个交涉在郁家的正殿里进行。
郁青染听说梅玥没有去,她觉得她就更不好去了,就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剪盆栽打发时间,派了绡儿去打探消息。
大概两个时辰的功夫,绡儿才回来。
“姑娘,”绡儿边跑边说,脸上红彤彤的,“您猜怎么着,我们吃的哑巴亏总算扳平了,荆家又送了一块地给我们家,听说还是一块收成不错的地,那荆大姑奶奶当时脸都气绿了。”
郁青染才不关心送不送地的,问道:“那翠环还是要嫁过去吗?”
绡儿点点头,“是啊,重新定了日子,下个月初十。”
郁青染叹了口气,重重地坐回到了椅子上。她可不想在郁府再呆到下个月初十了,这回翠环出嫁,恐怕是不能亲自送她了。
“绡儿,老太爷有没有说,让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