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平步直接坐在了下棋老者的对面,因为初相识,两人互相打了下招呼,算是自报了家门,
老者姓李,李季,用的是南国的李家的国姓,孙平步趁机揶揄一把,说老人家恐怕是南国皇室人家,一身的洪福正气,来试探老人家的身份,希望能够借玩笑抛砖引玉,窥得这名老者的真实身份。
老人倒是哈哈大笑,随口回了几句,将话题切回下棋上面。
打完招呼,猜子先行,
孙平步执白先行,落下第一枚白子,那名李季老者紧随其后,不甘下风。
这样下来,两人你一子我一子,大概各下了十几步棋,那名老者盯着孙平步的面庞,眉头微皱,
“怪哉怪哉!老头儿下棋也有几十载了,从未见过这样大开大合的下棋方式,连开头的第一子都与其他人的棋路不同”。
一边自语,老者手中的黑子却不闲着,步步追紧孙平步所下的白子。
“不知这位小公子的棋艺师承何人,竟如此独特,其中又颇有玄妙之处”。
孙平步笑道:“无师自通,自己没事的时候看着棋谱瞎走的”,
“是吗”?
李老头倒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点了点头,两人继续接着对弈,
孙平步微微一笑,心思紧跟着对手的落子,见招拆招。
同样是围棋,二十一世纪的围棋划分了段位,成为几段几段的围棋手,棋谱虽说也是跟着古人流传下来的,但经过千年的演变,早就有了现代的围棋风格,自然与前人不一样。
上大学那段时间,四年时间,别的不敢说,但凡上过大学的都会知道,大学生涯最多的是课余时间,没事的时候,孙平步就和社团的人琢磨着研究围棋,要不就是打撸啊撸,
没想到,某一天英雄还真有用武之地。
一子一子的落下,半个时辰后,
李老头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思考的越久,眉头一皱,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看向孙平步的次数也愈来愈多,
到最后,看着棋盘上局势已占优势的白子,直接摇摇头,大势已成,黑子逐渐凋零,不可挽回,
老者将手中的黑子放回棋盒中,认真道:“公子技高一筹,老头儿这局输了”,
摆好棋盒,老者随后说道:“既然公子有要事,那老头儿也不便耽搁,明日,公子若是还有兴趣,仍是这个地方,仍是这个时辰,我们不妨杀上个几盘,再尽兴致如何”?
孙平步没有回答老者的问题,而是诧异的看了一眼面前平淡无奇的老者,不禁问道:
“老先生怎么会知道小子有要是在身”?
看到孙平步问向自己,老者扶着胡须笑道:“老头儿不仅知道公子有要事,还知道到底是什么要事”!
“药司坊”,
闻言,孙平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发现药司坊的大门已经打开,执勤的两个坊卫也早已站在门口,
当下,面色古怪的看着老者,“难怪他不缠着自己再下一盘,原来药司坊的大门已经打开了”,
老者看到孙平步满脸的古怪之色,大笑起来,输棋时的忧郁神色一扫而空,反问孙平步道:
“公子,你真觉得老头儿是随便喊你过来下棋的吗?还是觉得随便一人都能和老夫下棋”?
孙平步看着老者,没有答话,既然老者说了出来,那么必有下文。
“公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棋力,老夫输的不冤枉,也没看走眼”。
说着,老者又自顾自笑起来,“其实,打从小老儿刚来的时候,公子就正坐于药司坊门口,目露思索之色,要知道,到药司坊去的人不外乎几种”,
“一个,就是考核医术之人,二者,就是官宦人家看病之人,再者,本身就是药司坊官员,需要点卯,公子不穿官服,没有绫罗绸缎傍身,一身普通素衣,第二种,第三种可能性自然可以排除,”
“那么,就只有第一种可能性了,公子,老头儿说得对否”?
孙平步看着满脸笑容的老者,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那敢问老先生,您怎么会断定小子一定会下棋呢”?
老者一边收拾棋盘上的棋子,一边答道:“钻研围棋可是件枯燥的事,若是不懂的围棋人如何能看得下去,公子刚才站在那儿虽未发一言,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棋盘,”
“由此,老头儿可以判定公子必是懂棋之人,至于这个猜测准不准,答案不早就告诉过公子了吗?”
“试上一试,不就都知道了嘛”!
两世为人的孙平步表面上看着只有十五六岁,其心志早就成熟无比,从刚才的一番话中可以得知,这老者绝对不会是个简单人物。
别的不敢说,那份观察力,那敏锐的心思,还有就是举一反三的能力,
诸如种种,是个寻常人能够拥有的东西吗?
还有这围棋,一般都是诗书人家才会玩得东西,贫苦百姓解决温饱都还来不及,哪有时间和能力下围棋,
至少,衣食不愁的刘大夫就不会下围棋,商贾之家的苏夫人也没见过她下过围棋,
照孙平步估计,这老者怎么滴也是个有身份的人物,
孙平步没有当着老者的面瞎打听他的身份,一来,这是不礼貌的行为,二来,第一次见面,泛泛之交,人家未必会和你说真话。
孙平步向老者拱了拱手,“小子,确实是要去考核医术,就先行一步”,
等走出茶棚,似是想到了什么,孙平步回过身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