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天气倒是暖得早,时间刚到二月中御花园就一片姹紫嫣红,只不过这屋子里的春.色比御花园的花还要撩人。
彩云观还是那副荒凉颓败的景象,院子里无打理、草木杂乱丛生,不同于此的是,这间静室打理的干干净净,一座莲花底座的鎏金铜香炉顶盖上头香气缭绕,混合着一屋子情.欲之后的靡靡气息,满是暧昧蚀骨的味道。
雪白的肌肤乌黑的发,女子温软的*拥在怀里,二皇子心满意足地摸一把,惹得一声娇哼,这一声入耳是十足的销.魂,二皇子按捺住了欲.火,道:“你好好准备着,就在这两日了。”
张锦萱一把推开二皇子的手,人却还是趴在男人的怀里,头一次被骗进彩云观时的那番滋味不过是二皇子伺候她一回,叫她食髓知味勾起想头,后头来往的次数多了她才得了男女欢好真正的意趣所在,今日这一番*,叫她身心俱都满足,也俱都有些疲惫。此时听到二皇子的话,脸色的潮红色褪了去,犹豫道:“那不过是个孩子……也碍不着你什么。”
“那是别人的孩子,你心疼什么?”张锦萱臣服的姿态叫二皇子十分满意,他回味一阵,要说张锦萱和薛云萍这两个都是艳色无双,还真难分出个高下,可惜如今薛云萍消失了,而那个玉佩也叫人去翻找了回来。他捏起张锦萱的下巴,诱哄道:“你要是喜欢,咱们也可以生一个。”
自己生一个?张锦萱的眼里闪过一瞬自嘲,她很快垂下眼。
“我问过太医了,父皇这一回虽然受的打击有些大,伤到了根本,但是好生调理着也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要是父皇再活个十几二十年,再小的孩子也长大了,朝里也还有些老顽固在,叫我如何安心。”二皇子见张锦萱不大情愿,劝说道:“只有我坐到了那个位置,你才有出头之日。”
张锦萱笑了一下,低下头不说话,心里知道二皇子这话听听也就过了,只不过如今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好歹这两个月是真的收到了母亲的来信,有二皇子暗里的帮助,他们在西北的处境好上了许多。权衡再三,终于应声:“可要做得隐蔽些,如果查出来,我左右是一无所有破罐破摔了,可千万别连累了你。”
男人一样喜欢听甜言蜜语,就算知道其中有水分,二皇子仍是又发了兴致,重新搂紧了些,又是一阵胡天胡地。
冬去春来,薛府廊下挂着的灯笼仍是浅淡的颜色,但是园子里开了百花,大房来来往往的下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无他,夏氏时隔十几年,终于再次有孕了。
最高兴的人不是薛世铎夫妇,而是薛老太太,这些年为大儿子怄气不少,又为薛府的承爵嗣子操碎了心,这下总算看到了希望,只是碍于去岁太子辞世,怕刺了皇家的心,因此明面上没有大张旗鼓,而是私底下将各种吃穿用的流水似地送过来。
外头的天气好,主子们心情也好,最近得的赏赐都比平日多了许多,南碧抱着打呼噜的毛团儿,感慨道:“等秋天过了,小少爷出生,咱们姑娘桩桩件件就都圆满了。”
薛云晗看南碧一脸能掐会算的笃定模样,不由好笑,不过她也知道南碧是替她开心,毕竟女子不管嫁给谁,娘家的父兄才是最坚强的依靠。想到这里,薛云晗拿着白石斋送来的彩纹锦石笔架莫名有些脸热,她背身对着南碧,道:“用去岁梅花树下埋着的那瓮雪水煮一杯茶与我。”
南碧当即应一声“好”,这院里的丫头们论茶艺当属她第一,只不过自家姑娘不是个爱折腾的人,喝茶一般是用泉水泡一道就行,这会儿既是说用雪水,那便是兴致所至难得要讲究了,因此转身去了廊下。
屋子里没别人了,薛云晗翻开装笔架的盒子里的锦缎,取出下面的信,打开之后是林恒的亲笔,笔势圆浑流畅、筋骨必备,端的是一手好字,薛云晗看了几句便露出了笑意。叶贵嫔去世后,宣和帝厚赐了她的娘家人,京里的人猜测叶家人大约是心灰意冷,想远离京城的纷争之地,因此很快就自请外放,往极为偏僻荒凉的黔地做官去了。而林恒在信里所说,最近叶家人在当地收了个义女,因为鲜少露面不知长相,但据说和叶家人极为相投,被叶家视为己出。
——隐隐印证了薛云晗此前的猜测,她收了信长舒一口气,外头天高云淡,草木正以一天一个模样的速度重发生机,正如薛府的日子一样越来越好,如今唯一能让她担心的也只有父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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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小孩子要到四五个月才会翻身,咱们公主现在就能翻身了,把娘娘给稀奇得,奴婢还说呢,娘娘小时候翻身也别旁的孩子要早。”林嬷嬷是德妃的奶娘,那可真是看着德妃长大的,一路引着薛云晗往前一路细数小公主的趣事,说了一阵停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奴婢年纪大了容易唠叨,让县主见笑了。”
“嬷嬷多虑了,小公主十分可爱,我也很喜欢。”薛云晗笑一笑,她并不觉得听着烦,反而听得津津有味,德妃所出的公主实际上是她的小妹妹,从前的五公主和多数兄弟姐妹并不亲厚,现在重活一世反而对这小妹妹很有亲近感。
林嬷嬷脸上的表情舒展开来,听到薛云晗夸小公主不由生出来些与有荣焉的骄傲,不过到底是住了口,专心地在前头领路。
路过彩云观的时候,薛云晗不由自主往那头看了一眼,当日何其辉煌,就显得如今有多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