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惠安抚道:“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们自有万全之策。你只管好好休养就是。”
次日一早,采薇出门叫了辆驴车进来,把那个管事连人带椅子都搬到车上。
她一路走一路跟围观的人说道:“夜里三更,跑到家里偷东西,我竟不知王家的管事都穷到要偷东西的地步了么……看来柳夫人该给下人们涨涨月钱才是……”
那管事嘴被堵上,要辩也无法,只好拿两只眼睛狠狠地瞪着采薇。
等走到王家,门口有人牵了匹高头大马,似是在等候谁出门。
采薇回头看了一眼夹杂在看热闹人群里的宣惠,见她冲自己点点头,便叫了驴车车夫搭把手,两个人哼哧哼哧地把那管事给抬了下来,撂在地上。
正巧此时王聿从门里出来,身后几个小厮护卫各自背有行李。
宣惠心道好险,若再迟些这道护身符走了,她们对上柳夫人可能就得吃些亏了。
王聿一出来就看到门外吵吵嚷嚷,他满面不悦地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门房有个小厮忙上前回道:“启禀二爷,地下捆着的是大厨房买办上的头儿陈管事,旁边那位小哥儿说陈管事晚上去他家偷东西,被他抓住了。说陈管事还惊了他家女眷……要来咱们府上讨个说法。“
王聿抬眼去看采薇,却觉得有些眼熟。他往人群里看去,一眼就看见了假装看热闹的宣惠。他轻笑一声,便朝宣惠走了过去。
“说吧,怎么回事?”王聿笑问道。
宣惠见他几息之间就抓到了“幕后主使”,也就不再抵赖,将自己租住在秦二娘家和昨晚发生之事说了一遍。她只说陈管事意图不轨,没提别的。
“秦二娘原先在你家当丫鬟,当初那个管事就对她不怀好意,你再不管管,你家的家风可是够瞧的了。”
王聿嘲讽地笑了一下,说道:“家风?我家家风早就够人看热闹的了……”
他转身对小厮吩咐道:“去里头说一声,就说我说的,把那个管事撵出去,然后送官,叫官府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不必顾忌咱们府上。”
那小厮有些为难道:“二爷,您可能不知道,这陈管事是夫人的陪房,从娘家带过来的奴才,咱们不好往外撵……”
王聿皱了皱眉,道:“夫人的陪房?那又如何?你去不去回?不去就先撵了你!“
小厮吓得屁滚尿流,连忙应了一声,转身飞奔进了内院。余下几个小厮连忙将陈管事抬到车上,押着去送官。
王聿转头对宣惠说道:“你一个姑娘家,碰到这种事情不躲得远远的,还要往上凑。要是有人说闲话,岂不是累了你的名声!”
宣惠笑道:“那天书斋前的一席话你还没听出来吗?我是个最最看不上拿名节束缚女子的人。”
王聿笑了笑,说道:“也是。我说,大军已经集结好了,我现在就是要去大营,然后领兵去徐州解围。你好自珍重,咱们后会有期。”
言毕,他转身就要走,宣惠却叫道:“王将军留步!”
王聿回过身,问道:“你还有何事?”
宣惠谄媚地笑道:“你能不能带上我一起走啊?我想早点去徐州!与其在武昌府担惊受怕地苦等,还不如去徐州阵前看着!”
王聿摇了摇头道:“不可能,你别想了。我的军中任谁都不能带女子进入,我可不会破了自己的规矩。再说了,刀枪无眼,若你有什么闪失,我如何向你哥哥交代?”
宣惠撇了撇嘴,说道:“又不会有人知道!好小气的人!”
王聿笑道:“随你怎么说,但跟着大军走是不可能的。”
宣惠气道:“我自己买匹马,就跟在你们后面,你能奈我何?”
王聿有些无奈,说道:“你不明不白地跟在大军后面,不被当做探子杀了才怪。算了,我派几个护卫送你去徐州,你到了先在萧县住下。横竖离得近,打听消息也方便。我算着徐州之困不难解,半个月内必然攻克。”
宣惠见他答应了,欢喜异常:“多谢王将军!只是你怎么如此有把握?刘广胜的军队能那么快占了北边,总有他们的过人之处,还是小心为上。”
王聿道:“我虽没跟他们交过手,但毕竟是以流民为主,哪里能跟日日操练的军队相比。若当初先帝早叫了武进伯率兵回京,京城只怕也不会那么早被攻下。况且这次我带了几门红夷大炮,这东西用的得当,可比千军万马厉害。”
想到父皇以及京城陷落前的那些催王锦堂进京勤王的诏书,宣惠心里涌起一股愤恨之情。
她红着眼圈问道:“既是如此,那为何先帝发的那些召你父子进京的旨意,你们都置之不理?眼看着……看着京城落入贼人之手?你们有精兵良将,连红夷大炮也有,为何不去!”
王聿有些诧异地看着泫然欲泣的宣惠,不明白裴家大小姐为何如此关心国事。“此事我却无法与大小姐尽说。只是,如果我说,若我能做主,我早已自请进京,哪里还会等先帝下诏!你可信我?”
“然而,京城丢得这样快,却也不能全怪我家。京城三大营吃空饷的及近半数,是谁在谋利又是谁在纵容?其中神机营也有火器大炮,可是我却听说膛口都生了锈,火药都受了潮,这些该是谁的过失?又是谁的失察之责?”
一席话说得宣惠哑口无言,却又憋着一肚子火。“王将军说的是!是我太过孟浪,随意指责了好人!我祝你马到成功,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