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亭?可是‘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穆腾伊问道。
裕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很快又正色道:“正是!没想到王子在关外也喜欢读杜诗。”
“喜欢么,谈不上。我更爱“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
“翠柳亭?可是‘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穆腾伊问道。
裕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很快正色道:“正是!没想到王子在关外也喜欢读诗圣如此高深的诗。”
穆腾伊深深地看了裕王一眼,然后笑道:“喜欢么,谈不上。我更爱诗仙的‘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
裕王干笑两声,说道:“这两句确实更符合王子殿下的……神采,狂放不羁,豪迈洒脱!王子你可真是出人意表,本王着实猜不到你不但官话说得如此流利,还是个酷爱诗文的风雅之人。”
他转头对裴敏中道:“劳烦世子去西朝房走一趟,请了翰林院陆翰林前来一聚。”
又对穆腾伊道:“我大周人才济济,这位陆翰林颇有太白遗风。不但文采好,满身的豪侠之气也很是让人钦佩。本王请了他来,正好与王子品茶论诗。”
裴敏中领命而去,一路上一直在想着穆腾伊。
他对这位海西王子的感觉非常复杂,觉得他很显然不是个肤浅外露之人。而他却明明白白地露出对自己的结交之意,还毫不遮掩地说出海西汗王诸子之间有矛盾的事实。
他能亲来,说明求亲的心还是很诚恳的。有求于人,却又不卑不亢,不急不躁。裴敏中暗叹,日后穆腾伊必是一条腾龙,然而眼前的大周却丝毫没有困住他的本事。
这边穆腾伊饮了两杯茶后,表示要去官房,裕王便遣了一名小太监带他前去。
刚拐上一条小径走了不多远,穆腾伊突然沉声喝道:“是谁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
前面带路的小太监十分惊愕,忙回头去看,却见从路的拐角处走出来一个小宫女。
她有些慌张地跪在地上,说道:“大人恕罪!奴婢要去秾芳斋,也是走这条路。因不敢越过大人,所以一直跟在后面。”
穆腾伊盯着小宫女道:“既是如此,那就请你先过去罢!”
小宫女如逢大赦,磕头谢过,忙不迭地走了。
带路的小太监对穆腾伊道:“宫里的规矩一向如此,让您受惊了,还请王子见谅。”片刻后,小太监指着路边一排瓦房道:“王子请去,奴才在外间等候。”
穆腾伊点点头,走了进去。
待他出来时,小太监却不见了,外面等候的是方才的那个宫女。
穆腾伊皱眉道:“怎么是你在这里?那个内监呢?”
小宫女有些惶恐,紧张地答道:“方才那位公公有急事,叫了奴婢过来带王子回翠柳亭。”
穆腾伊觉得事情有些诡异,他没有做声,挥手让宫女上前带路。
那宫女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建在两尺高的山石上的亭子。亭子里坐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正在认真地拿毛笔写着什么。
带路的宫女大声地说道:“奴婢给郡主请安!”然后蹲身行礼。
少女抬起头,看到亭子下面站着一位身长八尺,丰神俊朗的青年,便笑道:“这位着实脸生,恕我不知,不好行礼。”
话刚说完,她看清了穆腾伊的穿着打扮不是汉人服饰,马上明白过来,遂拍着手笑道:“可是巧了!你是那位海西王子吧?这下我不用问哥哥便知王子的相貌了。你可会说官话?”
穆腾伊看她一笑便露出两颗虎牙,很是可爱,不由笑道:“在下正是穆腾伊。恕我不知尊驾何人,不好行礼。”
少女捂着嘴笑道:“你这人好促狭,学我说话!我是成颐郡主,今日招待你的淳王世子是我的哥哥!”
说完她才恍然大悟道:“啊!你官话说得真好!你可识得汉字?”
穆腾伊道:“粗粗识得一些。”
成颐郡主向他招了招手,笑道:“你上来,看看我写的是什么?”
穆腾伊心下有些狐疑,若是这位成颐郡主诱自己前来,她意欲何为呢?
不过他自负有些身手,眼前这些太监宫女奈何不了自己。他便让带路的宫女退到一旁,然后抬腿走上亭子。
成颐郡主拿白玉镇纸压平宣纸,那手竟比白玉还要莹白几分,穆腾伊不禁看得有些晃眼。
“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不知郡主初心是何?”
成颐郡主笑道:“你真的懂啊!太厉害了!我先前只听哥哥说你曾与一只猛虎赤手相搏,没想到你连诗文也懂!这样厉害的人除了裴世子,你是第二个呢!”
穆腾伊朗声笑道:“郡主谬赞,当时我手里有匕首的。”
“那也……”
成颐郡主话未说完,一个尖利的女声传来:“成颐,你在跟谁说话呢?”
穆腾伊转头,看到一个娇滴滴的美人,美中不足的是脸色蜡黄,眼底乌青,十分憔悴。
“和靖姐姐,这位便是海西王子穆腾伊。”成颐郡主冲和靖眨了眨眼。
和靖眉头大皱,并不理会成颐郡主调皮的小动作。她不悦地说道:“你们两人孤男寡女,怎么会在这个地方碰面?聊什么聊得这样开心?还站得这样近,如此地……亲昵。成颐,你不怕你未来的夫婿吃心么?”
成颐郡主的表情慢慢地僵硬下来,一副不认识和靖的表情挂在脸上。
她犹豫着说:“和靖姐姐,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