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太古城堡,暮色沉沉,秋雨淋漓。窗外黄叶飘落,昏黄的烛光映照在罗马利克毫无生气的脸上,让吉勒摩心中一阵难受。
吉勒摩不善言辞,他不知如何安慰罗马利克,只好默默地陪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现在却躺着床上奄奄一息的朋友。
沉默已经占据这个房间很久了,吉勒摩决定找一点话题,不然的话,他觉得罗马利克会被死神悄悄带走生命。
尽管安吉尔治好了罗马利克受伤的身体,但疗伤的魔法却无法到达心灵的空间,他的心已经死了。
“罗马利克,你饿了吗?”
“不,我不饿。”
话题很尴尬地中断了,过了一会后。
“吉勒摩,已经到晚上了,你陪了我那么久,回家吧。”
“没问题的。”
又是沉默。
“罗马利克,昨晚你到斯帕莱特城堡后面,想干什么?”
“我想看到朱琳娜,但是高墙把我阻隔了。”
“听说你在昏迷前说你不想死。”
“因为我还想见到朱琳娜。”
“但你现在为什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因为我觉得,我再也不能看见朱琳娜了,就算再与她相见,那又能如何呢?我们都无法改变。”
吉勒摩顿时无语。杜苍说得没错,爱情在不同的人身上有不同效果,它使罗马利克变得脆弱了。高兴时嘻嘻哈哈,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他的,不高兴时死气沉沉,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只听得罗马利克继续哀怨着:“来日再会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已经不再有歌,值得去唱了;传达不了的恋情,已经不需要了,因为我爱的人,已经不是我的爱人了。”说着说着,他的双眼已饱含泪水。
“罗马利克,我的朋友,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呢?你不是那个我熟悉的罗马利克了”,吉勒摩叹了口气,道:“是杜苍说的,是所谓的爱情让你变成了那样吗?”
“爱情……吉勒摩,你不懂得爱情”,罗马利克注视着窗外无边的漆黑,仿佛想起了以前的美好时光,“杜苍……他是个了不起的人,但他也不懂得。”
‘我的确不懂,但杜苍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把你的特征描述得丝毫不差’,吉勒摩心里不服气,嘴上却没有反驳:“那你说,爱情是什么?”
“你问我吗?我会说……”罗马利克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吵吵闹闹的相爱,亲亲热热的怨恨,无中生有的一切,沉重的轻浮,严肃的狂妄,整齐的混乱,铅铸的羽毛,光明的烟雾,寒冷的火焰,憔悴的健康,永远觉醒的睡眠,否定的存在……我感到爱情正是这么一种东西。”
“你说了一大堆,等于没说,我还是不懂”,吉勒摩也笑了,看到罗马利克精神好了些,他感到很高兴。
“你会明白的”,罗马利克吃力地用胳膊支起上半身,道:“吉勒摩,自从去年篝火节,我和朱琳娜相遇的那一夜起,你就为我们送信……我很感谢你。我床下的深红色小木箱,你打开看看?”
吉勒摩弯下腰低下头,从床底拉出一只光洁的木箱,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两百多封信。疑惑地抬起头,他正好对上罗马利克的目光。
“这些都是你为我们送的信,打开看看,我乐意与你分享,真的。”
吉勒摩小心翼翼地取出信纸,在心里默读着。
“我要你每一天都给我写信,没有你的信,我感觉度日如年。”
“罗马利克,我们的事可以让吉勒摩知晓。两个人的秘密是秘密,三个人的就不是了吗?吉勒摩是个好人。”
“罗马利克,抛弃你的姓名吧,也许你不愿意这样做。有你做我的爱人,我愿意不再姓凯普莱特了。只有你的姓氏才是我的敌人,即使你不姓蒙太古,仍然是这样的你,这跟名字又有什么关系?给玫瑰换个名字,它还是照样芳香,所以罗马利克也一样。罗马利克,抛弃你的名字吧,我愿将我的身心,补偿你这身外的空名。”
“没有你,一千次的晚安也只是一千次的心伤。”
“不要指着月亮起誓,它是变化无常的,每个月都有盈亏圆缺;你要是指着它起誓,也许你的爱情也会像它一样无常。”
“你要是真的爱我,就请你诚意的告诉我;你要是嫌我太容易降心相从,那我也会堆起怒容,装出倔强的神气,拒绝你的好意,好让你向我婉转求情,否则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你的……”
吉勒摩耐心地读着,罗马利克微笑着对他说:“吉勒摩,我把它们送给你,这是我这个垂死之人能给朋友的最后礼物,最后的祝福。”
“不,罗马利克,你不会又想自杀吧?”,吉勒摩放下信封,道:“看到信上的字迹,我好像看到了你们曾经的笑脸,你为什么不乐观一点呢?杜苍会有办法的,他正在想办法帮你。”
罗马利克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亮光,但很快便黯然熄灭,“他能够做什么呢?我并没有不尊重他的意思,但是斯帕莱特和蒙太古的势力那么大,他怎么抵挡呢?而且与公爵的显赫地位相比,他一个毫无根基的外乡人……”
吉勒摩信心满满地打断道:“不会的,我相信杜苍,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在战场上,你可以把后背放心交给他,然后去对付面前的敌人,在生活中,他也能教给我们道理。”
“吉勒摩,我突然羡慕你了,如果我是你多好”,罗马利克摸了摸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