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洗手间出去的时候,就只剩下陆许南一个人,苏仁不知道去了哪。
我走过去,看着空荡荡的座椅问:“他人呢?”
陆许南挑眉,“有事,先走了,你看上他了?这么关心他的去向?”
我想着半娘的头发一时半会也干不了,就没有那么快从洗手间里出来,而我也没有闲情逸致和陆许南坐在这里喝喝咖啡,聊聊天,于是我说:“他走了,你也没戏唱了吧?我们也别待在这了,该去哪去哪。”
他用目光审视着我,“你以为我拉你过来是看好戏的?”
我回视着他,他西装革履的样子倒是人模人样,“你敢说不是吗?你是故意的,你什么都知道,你在把我当成猴子在耍!”我的声音有点大,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我扯了扯嘴角,“我们出去说。”
陆许南稳坐如山,一动不动的,没有起身的意思,我忍无可忍用手拽过他的手臂,“你给我出去。”
他嘴角隐隐有笑,跟着我就出来了。
我松开他,环抱着手臂,“你是不是变态,看别人不好,过的难堪,你是不是很开心!?”
陆许南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将我捞进他的车里,“我是变态,我就是见不得别人好,你不就是认为我今天故意带你过来,在你面前戳穿苏仁和她的关系吗?”他停滞了一会,接着说:“对,我就是故意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要知道你身边都是些什么人,才能更清醒的认识自己的地位,我帮你,罩着你,不是让你去整苏意的,我是让你弄死陆许文的,你不要主次颠倒了。”
我冷冷一笑,无畏的盯着他说:“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看苏仁是什么货色,就知道你是什么货色了。”
车子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我自己都没有发现,我在陆许文面前的胆子越来越大,什么都敢说。
“我不是好人你第一天才知道吗?”
“早就知道了。”
“那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呢?你气的不是我,你是在逃避你所认为的好人好事,表象都是美好的,你连这么点肮脏都接受不了,以后你要怎么办?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为你好。”
最后五个字,使我的怒气蹭蹭的往上涨,我说:“什么都是你以为!你凭什么来猜测我,你又怎么知道什么是对我好的?什么是对我不好的!你把你的意愿强加在我身上,你这是自私,是霸道!还有,你做伤害我的事还少吗?我真的不认为你会为我好。”
很多年后,想起这段往事,我发现,或许从那天开始,陆许南就打算放弃我了。
事实上,陆许南从一开始将我拉进他的报复计划里,就是打算让我这个棋子死在棋局里,他没想让我活着退出全身。
我气冲冲的下了车,瞪着高跟鞋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走在马路边,市中心的繁华地带车流不息,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是成群结伴,只有我孤身一人,我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马路边上有卖唱声,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坐在地上,靠着墙角,低垂眼眉,细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琴弦,他低声吟唱着,吸引了大批的路人围在四周。
即便是的人,都听得出来他唱的是一首什么歌。
《懂小姐》这首快被唱烂了的民谣,在他轻柔的歌声中别有风味,他唱的很好听。
那一句句感动了许多人的歌词,在我这里却形成不了任何的波动。
我作恶心起,弯下腰,浅浅一笑,我说:“嘿,你知不知道《懂小姐》的原唱因为吃药都进去啦!他可以在牢子里尽情的骑马了。”
路人们的好兴致都被我这句话打散了,纷纷离去。
男孩抬头,那张熟悉的面孔让我愣在原地,我怎么也没找到,卖唱的人是宋只未。
这世间的缘分,怎么都说不清啊。
惊讶的不只有我一个人,宋只未也没想到是我。
我们两人都对视频那件事绝口不提。
也难怪刚刚他唱歌的时候吸引了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宋只未自己也是眉清目秀,清俊的一张脸上,还有尚未被社会荼毒的稚嫩。
我一点都不觉得尴尬,我问:“嘿!你那天的伤这么快就好了?都能出来卖唱了,这么缺钱?”
他沉着脸,将面前的纸币和硬币收进自己的口袋里,冷冷的说:“我很好,不用你担心。”
我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还对我存着怨气,于是我上前拦住他前进的脚步,我说:“那天你没有在苏意面前供出我,我很感激,我请你吃饭吧。”
这句话,是我少有的真心话。
我是真的感谢他没有把我供出来。
“不用了,不过是因为拿了你的钱罢了。”
他这么一说,我才突然想到,我给了他不少钱,他为什么还出来卖唱?
“你很缺钱?”
他嗤笑一声,“我看起来难道不像缺钱的样子?”
“我给你的酬劳,你应该不至于还要出来卖唱。”我想了想,接着说,“难不成你家里有人生病了?或者说你借了高利贷?”
他吐出几个字,“你管不着。”
我都要吐血了,今天一天我已经听了好几遍的“你管不着”这四个字了。
所以说,每个人的生活都是自己的,外人没有资格指手画脚。
我拖着他,不让他走,我强势的夺过他的吉他,在他喷火的目光中,憋出一句话,“那你请我吃饭吧。”
因为我没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