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只是一个女孩子,当然也会害怕,将他推下去靠的只是胸腔中那点点勇气,我脸色苍白,黑暗中看不见陆许文有没有沉下去,只听得见他在水中扑腾的声音。
我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声,陆许文,我们两不相欠了,无论你能否活着,我都不会再恨你,我因你而受到的劫难,都通通不计较了,我还给了你,亲手还给了你。
一报还一报,我不会遭受老天爷的惩罚的。
我一步步向后退,红着眼,转身,然后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
我怎么不会害怕呢?我心里都要吓死了。
我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象着他死去的样子,他被打捞上来的面貌,他整个人应该会被水泡的浮肿,他好看的容貌也会渐渐腐烂。
我越想越害怕,脚步也越来越快,到最后我是用跑的离开未名湖。
我并不知道,在我走后,林风立马就出来,跳进未名湖里将陆许文捞了出来。
陆许文紧闭着眼,嘴唇泛白,脸上泛着不正常的青黑,林风赶紧用手按了按他的胸口,使得他胸腔里的水都吐了出来。
陆许文咳嗽了两声,眼睛却还是闭着的,没有睁开,他应该是昏了过去。
林风松了一口气,没死就好。
陆许南缓步朝林风这边走来,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陆许文,眸子里没有半点情谊,他问道:“还活着吧?”
林风点头,“还活着,幸亏来的早,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他停顿了一下,紧接着说:“不过,先生,您怎么来了?”
之前不是说不来吗?突然出现就连他也没有心理准备。
陆许南的嘴角泛起一丝凉薄的笑意,他蹲下来,仔细的看了看地上的人,“我想了想,这件事还是我亲自动手比较好,毕竟是家事,再说了,我就是喜欢折磨别人的快感。”
林风恭恭敬敬的俯着身子,从口袋里将瓶子递给他,“先生,这是您给我的东西。”
陆许南从他的掌心里拿过瓶子,放在手里把玩着,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他突然问:“林风,你是不是亲眼看见了她把陆许文推进湖里的?”
林风一愣,如实答:“是的,先生,我比陈小姐先到,所以都看见了。”
林风也被我的举动诧异到了,他也没有想到我会亲手将陆许文推下去,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陆许南淡淡道:“把你今晚看到的,都忘掉。”
林风秒懂,“是。”
他还以为陆许南是要维护我,可陆许南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也糊涂了。
“该记起来的时候再记起来。”
什么叫该记起来的时候?
陆许南蹲下身子,没有继续和林风说话,他冰凉的手指慢慢的掐上躺在地上的陆许文的脖子上,然后一点点的向上爬,他看着他,看着他的亲弟弟,内心里是一种诡异的平静,他对他这个弟弟没有感情,如果硬要说一个,那就是嫉妒。
嫉妒他得到父母所有的爱。
嫉妒他伪善的面貌。
嫉妒他平安无事的长大,做任何事都顺风顺水。
嫉妒演变成了恨。
他要陆许文来陪他,要陆许文的人生变得昏天黑地,永无宁日。
他拿起手上的针管,锋利的针头对准了陆许文的肌肤,只要他轻轻一按,这些染过艾滋的血液就会注进他的身体里。
他仰起头,清透的眸中有一丝挣扎闪过,不过一瞬间,那一点点挣扎就全都没有了。
他想起来,小时候,每次陆许文恶劣的陷害他之后,总喜欢对他说上一句,哥哥,你对我最好了。
他冷下眼神,毫不犹豫将针头插进他的皮肤里,血液缓缓流进血管,有些事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既然我对你最好了,你就回报我一次吧,让我也看看你痛苦的想死的模样。
直到陆许南收回针,才站起来,他看都没看地上的人,径直对林风吩咐,“把他丟回他自己的公寓。”
“是。”
林风走后,陆许南并不急着走,他走到未名湖边,站在我站过的位置,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胆真大。”
他望了望远处,咬字道,不知是在问谁,“你会不会也有一天这样对我?拿一把刀毫不犹豫的捅死我呢?”
他自己回答,“一定会吧,不过我不会给你捅死我的机会,要死我们也要一起死。”
他走回车里,从车上拿出一个摄像机,倒不是他刻意的放在车里的,只是那天苏仁带着弦弦出去玩,落在他车里的。
他今晚如此爽快的就放我走,不过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了我要去的地方,他一路尾随着我,坐在车里边抽烟边看着我,从我迈出脚步的那一刻,他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我想要做什么,鬼使神差的他头一次没有只是看好戏,而是拿出摄像机将我推人的整个画面都录了下来。
录下来做什么呢?噢,将来我想走的时候,他手上有多了个留下我的筹码。
他不傻,我也不傻。
我会跑吗?答案是一定得。
在陆许文被我推下未名湖之后,我就做好了打算,我要离开上海一段时间,避避风头,当然了,这个打算我没有对陆许南说过。
当天晚上陆许南和我都没有回豪庭,我去了子书哪里,以我和子书的关系,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凌晨一点钟,子书来南京路接我。
他脸上倒也没有被我打扰睡眠的不耐,他拿了一件外套,看见路边瑟瑟发抖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