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瑶道:“皇后娘娘生辰那天,宫宴开了许久,我有些乏了,便离开了太清宫,想去惊梦湖边散散步,后来陈贵人也来了,陈贵人因一些小事与臣妾发生了挣扎,自己不小心掉入了湖里。”
“你胡说!”陈思雪有些歇斯底里,此时脸色苍白憔悴,穿着一身素色衣裳,益加显得虚弱可怜,她的眼圈红红的,失子之痛让她的情绪越加崩溃,她指着风惜瑶,哭泣而激动道:“是你!明明是你将我推入湖水里。”
“陈贵人。”这时花玉林忽然发话了,声音清亮,“本宫知道你的悲痛,但是皇上与皇后都在这里,你将那天的事情说出来,皇上与皇后定会为你做主的。”
说罢,花玉林的目光又幽幽地看了看何淑与靳世昊。
何淑面容沉静,而靳世昊亦是平时冷冷淡淡的模样。
陈思雪强忍着悲伤,道:“那天宫宴,臣妾想去湖边走走,就是惊梦湖遇到了风贵人,臣妾因一些事情惹怒了风贵人,使得风贵人一怒之下臣妾推入湖水里。”
花玉林有些越俎代庖,疑惑道:“风贵人一向与世无争,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竟惹得风贵人要将你推下湖里?”
陈思雪偷偷地看了一眼靳世昊,又瞧了瞧花玉林,似有些犹豫,直到皇后让她说时,她才似终于鼓起勇气道:“当时臣妾与风贵人说起了曾经的往事……臣妾当时有些口不择言……说……说……”
“说什么?”皇后见她吞吞吐吐,补问了她一句。
陈思雪似吓了一跳,道:“臣妾当时说风贵人……风贵人十五那晚曾与仪王幽会……当时风贵人得我提起仪王异常激动……便……便上前推我……”
靳世昊目光如刀,冷冷扫向陈思雪,陈思雪吓得不敢再说下去,而风惜瑶明显脸色一变。
在得知她被陈思雪诬陷之时,在得知她在劫难逃之时,风惜瑶的脸色都曾经有丝毫变化,唯有在听到“仪王”这两个字,她的脸色就变了,不安与惶恐。
果然能打动她的,只有靳世晨!
皇后见靳世昊脸色阴沉,连忙喝道:“陈贵人!你说仪王与风贵人幽会可有证据?”
“臣妾……”陈思雪明显犹豫了。
皇后严厉道:“既无证据,诬陷后妃yín_luàn宫闱可是大罪,你担当得起吗?!”
陈思雪吓得马上跪下来,连连磕头,道:“臣妾知罪,臣妾知罪!”
这时花淑妃发话了:“皇后娘娘,陈贵人虽然有错,但风贵人为了一个仪王,竟将怀胎三月的陈贵人推入湖中,差点淹死,难道风贵人此举没有罪?”
皇后看了一眼花玉林,又继续问惜瑶,道:“风贵人,陈贵人所说可属实?”
风惜瑶情绪终于有丝波动,道:“不是这样的,当时陈贵人是因我与陈贵人以往的嫌隙而起争执,我转身准备离去,陈贵人想去拉住我,不曾想被一块石头拌倒,最后摔入湖里。当时我们并没有提到仪王,亦与仪王没有任何相关!”
“当时风贵人的确是因为我提到仪王而生气推我下湖,不信你们可以问春燕!”陈思雪忙道。
风惜瑶立即辩驳:“春燕是你的丫头,又自小与我有嫌隙,自然会帮着你说话。”
靳世昊忽然冷笑一声,声音清冷:“风惜瑶,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与仪王无任何关系?”
靳世昊一发话,四周均安排下来,无人敢插话。
靳世昊的目光落在惜瑶的身上,让惜瑶有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她低着头不敢去看靳世昊,只觉得四周的气氛冰冷到了极点。半晌,风惜瑶才缓缓的,慢慢地吐出一个字:“是。”
靳世昊的表情阴晴不定,又冷声道:“所以这件事情都是因你一人而起?”
风惜瑶本想继续辩解,说是陈思雪自己不小心掉进湖里的,但陈思雪与春燕一口咬定,她再如何辩解又有何用?她不介意一人承担这件事情的后果,只是万万没有想到陈思雪会无端扯出仪王来。如果说她与仪王有染,那yín_luàn宫闱的罪靳世晨如此担当得起?
反正这件事情她已是百口莫辩,如果还能护住靳世晨,她也愿意。
于是风惜瑶闭了闭眼,似下定了决心,慢慢道:“是。”
“叭!”地一声杯子摔碎的声音突然响起,四周死一样的寂静,靳世昊龙颜大怒,随手拿起了桌上的青花缠枝茶盅,狠狠砸在了地面上,几片碎瓷片飞贱起来,砸在惜瑶的身上。
惜瑶脸色出奇地镇定,直直地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皇后、花玉林以及陈思雪也是第一次看到皇上如此大怒,均惊吓住了。半晌,皇后与花淑妃才从椅子下起身朝着靳世昊跪下,道:“皇上息怒。”
靳世昊瞧也不瞧她们,目光仍然落在风惜瑶脸上。
这个女人,竟一点都没有变!
他早就知道推陈思雪下湖的不是风惜瑶,因为他知道,风惜瑶根本不会为他吃醋,不会为他争宠,更不会得到他的宠爱而害陈思雪的孩子。只是她仍然是那不愿意辩解的模样,根本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里!
是啊!有关他靳世昊的事情,她本就不会关心,但只要是牵扯到靳世晨,她就方寸大乱,即便一个明显圈套,她也会往里钻,一个人担下所有的罪,也无所谓。
风惜瑶的心已乱了,跪在那里,动也不动,靳世昊起身,走到风惜瑶面前,冷笑道:“你不关心自己的生死,以为自己无论怎样都无所谓,是吗?”